啊?敏銳?丁蕙更驚異了,她有一種…完全沒有跟妹妹丁香在一個頻道上的感覺。
“姐姐…”丁香接著說道。“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鑠兒呀,今日把這收來的胡器全部都變賣出去了?姐姐…你猜猜賣了多少?”
什么?賣?賣出去了?
丁蕙懵逼了…難道這個洛陽城?還有比曹鑠更加荒誕,更加胡鬧的敗家子?接盤了?有錢也不能這么任性吧?還是說…底價賣出去的?是為了止損?
越想,反而疑竇越多…
“是底價?底價賣出去的么?”丁蕙試探著詢問…
“噗嗤”丁香實在忍不住又一次笑出聲來。“姐姐真會說笑,鑠兒這么聰慧的孩子?怎么會用底價賣出去呢?他足足把這批胡器賣了十倍的價錢,整整三萬萬三千錢,聽說…今日下午,單單定金,就足足裝了二十幾箱金子,每一箱金子都是被四個大漢挑進曹府的,就連地契,足足有一沓厚,手都抓不滿,曹家在瑯琊郡、譙縣的地契,自然也在里面。”
丁香越講越帶勁兒。“我本來也想擠過去瞅瞅呢,結果…曹府門前人山人海的,根本擠不過去…有人說,曹家的幼孫曹鑠,拿著五銖錢向外灑,就像是灑水一樣…也有說他衣服都是金子鑲嵌的,頭發都是金絲…總之什么傳聞都有,甚至…不少人都在議論,說曹府所在的金烏巷九號,風水極佳,布局極其講究…就連對門的袁家,都打算把自己宅子拆了,說是要按著曹府的布局重新建造呢!”
講到這里,丁香依舊是有一份意猶未盡的樣子…
她抬起頭看看姐姐丁蕙,見她依舊是一臉的驚慌錯愕之相…還以為她尤自沒有回過神兒來,丁香急忙又拉住丁蕙的雙手。
“姐姐?坊間也有傳聞,說是當今宮內的何皇后上位,就是靠著鑠兒囤積的這些胡器呢?其它各大家族的女眷,正想紛紛效仿…有不少托關系詢問我,這胡器…曹府是不是還留有一些?他們出十二倍的價格要購買呢?想來,鑠兒一定是提前預測到了這股‘胡風’的來臨,他實在是太機敏,太聰慧了!這是姐姐教子有方呀!”
呃…教子有方!
丁蕙很想哭…她的妹妹丁香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刀子再刮她的心,疼嘛?倒是不疼,就是堵得很…
她的嘴巴囁嚅了一下,想說點什么…卻發現喉嚨已經哽咽…發不出聲音,只是臉部通紅,憋得厲害。
“姐姐這是高興壞了吧?”丁香笑著拉起丁蕙。“教出這么一個聰慧、靈動、機敏的孩子?姐姐…你倒是說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意外?
呵呵…丁蕙就呵呵了,他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驚喜,唯獨感受到的是驚嚇,巨大的驚嚇!
有道是,石頭上栽蔥,勞而無功…
乖乖,她機關算盡,又是搭上自己的私房錢,又是故意把曹府的地契一并拿出來?說是孤注一擲也不過分,最后…曹家非但沒有虧得傾家蕩產,反而…在曹鑠的歪打正著下?曹家發跡了…
三萬萬三千萬呀?這是什么概念…丁家從商這么多年,所有的利潤,總計算下來,也未必有這么多…現在倒好?曹鑠這么一胡鬧…曹家一個官宦之家,愣是比商賈都富足了…
關鍵是?日后呢?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在曹氏、夏侯氏一族中,曹鑠…會擁有何等的地位,會被高捧到九霄云端!
怕…怕是再沒有機會,讓…讓那賤人劉春的孩子,失去寵幸了!唉…一想到這里,丁蕙眼角竟然有滾燙的熱淚流了下來,這次不是演技,是真的淚水…她發現,眼角確還能擠出淚水,只不過…這淚水書寫著她的悲哀罷了!
“姐姐?這么高興的事兒?你怎么…不說話呀?”丁香的話接著傳來,不過…在丁蕙看來,感覺就像是在補刀一樣!
疼…心口疼!
“姐姐…高…高興。”
丁蕙總算是喃喃念出了幾個字,表情很復雜…想裝,也裝不出來呀!“姐姐…就…就不多留了…這么高興的事兒,我得先…先回府了!”
是啊…可不得回府么?現在的丁蕙…留在這兒還有什么用呢?
搬石砸腳…
丁蕙第一次體會到搬石砸腳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