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甄府。
宦官辦事兒的效率很高,兩個時辰,二十多個商賈盡數趕至甄府。
雖然大多心頭有股子怨氣,可當聽說面前的這位,乃是十常侍之首的張讓,一個個把委屈統統的咽到了肚子里。
“張常侍,你叫我等來?到底所為何事?”徐州首富糜家的糜芳初來洛陽,搞不清楚形勢,尤自大大咧咧。“我們各家都有要緊的生意,哪能在這邊耽擱許久!”
這話一脫口…
所有商賈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糜芳,敬他是條漢子!
“咳咳…”張讓卻是抿了口茶,目光一瞪。“扇他!”
短短的兩個字脫口…
啪啪,自有侍衛架住糜芳的胳膊,緊接著,一個滿臉笑意的小黃門快步走到的他的面前,毫無征兆的就是幾個大耳刮子!
曹鑠看的眼睛都直了,張讓表現的超出預期的出色呀,果然,是個狠人!
靜謐了…
整個甄府正廳霎時間靜謐了…除了糜芳被扇耳刮子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聲響。
“咳咳…”
過了有約莫十息的時間,張讓咳嗽一聲,小黃門才收起了手掌,紅通通的…再看看糜芳,嘴唇四周都是血!哪里還能說出半句話來!
哼…
張讓冷冷的瞪了眾人一樣。
“咱家叫你們來,是抬舉你們,要跟你們合伙做一筆生意!”張讓抿了一口茶。
“不知?張常侍要做什么生意…”陳留衛家的族長衛茲詢問道。
“囤驢!”不等衛茲問完,張讓干凈利落的說道。“囤整個中原與北方所有的驢!”
衛茲一驚,所有的商賈均是一驚。
“什么?囤驢?當真是囤驢?”
“驢就抄不上價格…囤驢干嘛?”
“這…這不是跟錢有仇嘛!”一下子,整個甄府內,所有的商賈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一個個經商多年,精明得很,對市場風向的判斷很敏銳。
現在大環境下,馬匹抄上了天價,若是他們商賈聯合起來,想辦法找到供給馬匹的地方,保不齊還有些利潤,可囤驢…絕沒盈利的可能!
“咳咳!”
又是一聲咳嗽,張讓一咳嗽,整個甄府瞬間安靜了。“你們以為?咱家是在說笑么?”
衛茲不禁道:“張常侍說的話,咱們自然不敢當成說笑,只是囤驢這生意…太匪夷所思,若是要去做,不光要動用大量的財力,人力,可最后的收益…并不穩妥。要不,張常侍,咱們去做個別的生意也好呀!咱們出錢、出力,你只管分紅可好?”
商人嘛,都是很圓滑的…
下意識的,他們就感覺,張讓囤驢是假,變著花樣的討要孝敬金子才是真的。
他都親自出馬了,索性,認了吧,就當是孝敬孝敬,花錢消災!
“嘿嘿!”張讓樂了,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是曹家小公子曹鑠的意思,咱家欠他個人情,就得幫他這個忙!”
這句話兩層意思…一是遮掩住陛下參與此事,二是這事兒多半不靠譜,等最后賠了,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大可以去找曹家,去跟曹嵩鬧騰,咱家只是還個人情而已!
衛茲心頭一凜。“這人情?未免也太大了?”
張讓的語氣抬高,話語中有些怒意。“咱家的人情,就這么大!”
衛茲和一眾商賈的臉色變幻不定。
“這生意太大了,中原和北方,司隸、青、幽、徐、并、冀、豫,一共七個州,所有的驢…全部囤積,數量怕是有大幾萬頭!所需的錢幣,怕是要幾萬萬都不止…全部都屯下來,僅僅為了還一個人情么?”有膽子大一些的商賈詢問道。
有錢人嘛,往往是很扣門的,像是貔貅一樣,只能進不能出,這樣冒然囤驢,想來各大商賈需要拿出的錢幣不少呀!這涉及到他們的根本利益,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