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不忍心了,連忙抱住小萼,責怪道:“小萼說錯了,糾正過來就是,你跟孩子較什么勁兒啊?”
陳萼暗暗搖頭,就是因為時間緊迫,他才急啊,原本他打算多教導小萼幾年,再讓佛門帶走,但是太白金星邀他上界為官,顯然讓佛門意識到了金蟬子有被帶上天庭的可能性,不再能等下去,遂有地藏王菩薩授意黑白無常拘他魂魄去地府之事發生。
雖然在言語中地藏王菩薩沒有逼迫,不過陳萼清楚,只要自己流露出抗拒的意思,地藏王可不會和自己講什么佛門慈悲,必然化作怒目金鋼,降妖伏魔!
“娘,是我太心急了!”
陳萼勉強笑了笑,就讓小萼坐在對面的小凳子上,正色道:“我兒,父親給予你血脈,母親含辛茹苦,以生命精華養育你,所以天大地大,父母最大,今日為父和你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你的一切,皆由父母而出,沒有父母,就沒有你,故有百善孝為先之說……”
聽著聽著,溫嬌心里越發難過,不禁抹起了眼淚。
張氏回憶起自己那坎坷的人生,眼角也紅了起來。
小萼則是難得坐的筆直,聆聽陳萼說的每一句話,突然問道:“父母有生育之恩,師傅有教養之恩,倘若父母與師傅起了沖突,孩兒該向著誰?”
陳萼陡然驚悚,一個一歲出頭的孩子,怎會問出這樣的話?顯然是佛門使了手段,開始影響小萼的心智了。
可這事死無對證,哪怕陳萼持有地藏王菩薩手書的字據,都沒法當面對質。
“相公?”
溫嬌也驚駭的看過來。
“無妨!”
陳萼深吸了口氣,便道:“且聽為父給你細說,師傅雖有教養之恩,但與父母的生養之恩存在先后與大小之別,所謂天地君親師,師排于親之后,沒有師傅,父母一樣可以教養你,沒有父母,能有你么?”
“噢!”
小萼半是迷惑的撓了撓后腦殼。
陳萼正要繼續解說,卻是一聲佛號喧起。
“阿彌陀佛,陳檀越此言差矣,所謂一切世間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辟如地藏王菩薩,在過去無量劫前,曾是婆羅門女,至誠恭敬,一心頌佛,亡母受其功德所惠,脫離地獄苦而投生天道。
又過去無量劫前,地藏王菩薩曾作光目孝女,為贖其母之罪,誠心侍佛,終始其母舍離苦報。
而過去久遠劫前,地藏王菩薩曾是大長者子,受佛祖點化,立下大愿,要在今日到未來劫,度脫一切苦惱眾生出離苦海,然后自己才成就佛果。
貧僧請問陳檀越,地藏王菩薩倘若回首前世諸生,哪一世的父母是唯一?又哪一世的父母為大?該奉養哪一世的父母?”
陳萼轉頭一看,法明正合什而來,頓時哼道:“該哪世便是哪世,為人子,既由父母而生,當秉持孝道,一世還一世的養育情,待得了盡因果,再來說夢幻泡影的事。”
他這話頗為無賴,暗指小萼是他的兒子,父子之間的因果還未了盡,談什么金蟬子?
“善哉,善哉!”
又是一聲佛號喧起,一名高雅雍容的女子突兀現身,身披白紗,圣潔無比,似是二十來歲,又似中年婦人,面目已不能單純的用美丑區分。
只看一眼,陳萼就心頭微震,禁不住的生出頂禮膜拜之心,恨不能隨侍于身側。
‘厲害!’
陳萼暗道了聲厲害,他可以肯定,這位便是觀世音菩薩。
另有龍女跟在菩薩身后,雖艷光四射,卻讓陳萼有一種不過是一副皮囊的感覺,美的如白開水,索然無味。
“兒啊,這不是法明長老么?快快,快奉茶!”
張氏識得法明,連忙招呼陳萼接待。
陳萼暗道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就嘆了口氣道:“娘,孩兒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救苦救難,大慈大悲,南海觀世音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