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怎樣了?”
陳萼剛回到家,溫嬌就迫不急待的問道。
陳萼笑道:“成不成還得看天意,不過那涇河龍王的生死不難打聽,想必一兩日就能探到……”
聽著自家相公把經過大略道出,溫嬌撲哧笑道:“相公可真是損的很呢,你害了魏征的名聲,小心人家魏丞相上門和你拼命!”
“你當魏征是好人?當初圣上命我去江州赴任,我越琢磨越不對勁,后來一打聽,竟是出自于魏征的主意,再往后江州旱災,又是此賊唆使圣上將我斬了,向上天謝罪,我和魏征老賊早已不共戴天,我不怕他上門,就怕他不來,走,我們去外面等他!”
陳萼怒哼一聲,就拉著溫嬌向外走去。
“相公,妾……”
溫嬌不安的看著陳萼,她有陰影,不敢出門。
陳萼拍了拍她的手背,勸道:“我們沒做虧心事,怕什么,再說這何嘗不是一種歷練,嘲諷和羞辱可用來鍛打我們的內心,佛門不敢明刀明槍的來殺,今后這種事情還會有很多,如果我們的心靈不夠強大,早晚會自行崩潰。”
“嗯!妾明白了,佛門最擅于玩弄心術,妾聽相公的!”
溫嬌點了點頭。
夫妻二人攜手站在了門外。
果然,陸續有經過的街坊指指點點。
“喲,還敢出門啊?”
“看他們那恩愛樣,綠帽陳真是一點都不在乎呢!”
“這女人也是恬不知恥,要是我啊,早跳河自盡啦!”
溫嬌的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
陳萼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笑。
“陳狀元啊,不是老婆子說你,你說這女人給你戴了十八年綠帽子,還生了個野種,有啥好啊,可你呢,唉,難怪外面都叫你綠帽陳吶!”
一個老婆子湊上來,唉聲嘆氣的指著陳萼訴說,一副為你著想的模樣。
“大娘?”
陳萼笑咪咪道。
“誒!”
老婆子應的可歡了。
陳萼問道:“大娘可曾聽說過撥舌地獄?”
“你啥意思?”
老婆子不悅道。
陳萼呵呵一笑:“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獄,小鬼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
老婆子大罵道:“你這死綠帽,我為你好,你還咒我,白瞎了我一片好心!”
陳萼道:“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而你呢,攛唆我們夫妻和離,是為挑撥離間,把道聽途說夸大,是為誹謗害人,我好心指點你,你又巧言相辯,你說說,五罪犯其三,閻王爺會怎么判?”
那老婆子當場色變,想罵又不敢罵了。
陳萼接著道:“有種人,平日里家長里短,以訛傳訛,陷害、誹謗、辱罵他人,俗稱長舌婦,這種人死后,先打入蒸籠地獄,投入蒸籠里蒸,蒸過以后,冷風吹拂,重塑人身,再轉入撥舌地獄撥舌。”
“哼,老婆子好心勸你,你真是不識好歹,算我多事,再也不管你了!”
那老婆子強哼一聲,慌慌張張的撥腿就走。
世上是真有十八層地獄的,陳萼說的人心里發毛,哪敢再留?
其余眾人也嘀嘀咕咕的準備散開,卻是一聲厲喝在街角響起。
“陳光蕊,老夫哪里招惹你了?居然如此害我?”
陳萼轉頭看去,正見魏征氣勢洶洶,滿面憤慨,不禁眉頭微皺。
這魏征是此魏征,還是彼魏征?是清醒的,還是置身于夢幻泡影當中?
陳萼決定試一試,恰見溫嬌望來,顯然也有此疑問,于是略一點頭,冷笑道:“好你個魏征,還有臉問我,我自認與你無怨無仇,為何害我!”
“你……老夫哪里害過你?”
魏征聲音洪亮的反駁。
但陳萼看的清楚,魏征的眼皮跳了跳。
這讓他有很大的把握確認,魏征也是如自己一般的局外人。
那么,除了魏征,還有哪些人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現在迫切想把三圣母廟修起來,將楊嬋請回長安,探探楊嬋的口風,他隱隱有種預感,也許在楊嬋身上,自己能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