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揮手。
幾名獄卒抬起魏征的尸體往外走。
與此同時,武曲星君洞府深處,一具雙目緊閉的肉身緩緩睜開了眼睛,渾身的氣息靡頓之極,再一感應,氣運消散的幾乎要沒有了,功德沒增加一絲,道行嚴重后退,與天道的聯系基本上被切斷!
這對于神仙來說是要命的!
把他的情況說成凡人的瞎子或許過份,但絕對是個大號近視眼,從此之后,前路一片茫茫,失去了心血來潮、心靈感應、趨兇避吉等輔助能力,以往與他修為道行差不多的神仙算計他,他能推算出來,今后只能是兩眼一抹黑,處于一種非常危險的狀態。
如果有誰暗算他,直到刀斧臨身,才會反應過來。
“陳萼!”
魏征那仇恨的目光射向下界,心里恨意翻涌,這次可謂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還得罪了紫薇大帝,又因事情沒辦成,對佛門的價值嚴重下降,更要命的是,玉帝有可能降下懲罰。
他不敢恨李世民,把恨意全傾注在了陳萼身上。
“武曲星君可在?”
這時,洞府外有聲音呼喚。
魏征起身開門,來者正是南斗星君,陰沉著臉,于是道:“進來再說!”
南斗星君隨魏征進了洞府,立刻問道:“自那涇河龍王未生之前,南斗星死簿上已注定該遭殺于人曹之手,可如今是怎么回事?”
在天庭的六司七元中,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南斗星君掌握南斗星死簿,功效等同于地府的生死簿,記載著神仙的生死祿命。
聽著那南斗星君毫不客氣的指責,魏征哼道:“我也想請問星君,當初受觀音菩薩之托,你送那金蟬子往殷溫嬌肚里轉生,怎么就沒發現陳萼未死,死的反是劉洪?”
“這……”
南斗星君語塞。
他那天喝的醉熏熏,送完金蟬子只隨意一掃,并未細察,而且信報早有言明,劉洪會于當日出門辦事,方便他給殷溫嬌捎話,因此想當然的認為全無紕漏。
“武曲莫要誤會,我此來并無責怪之意,可是南斗星死簿從無出過差錯,今次那老龍卻該死未死,而人曹官擔當處斬之責,是以才過來問個明白。”
南斗星君揮了揮手,解釋道。
“呼~~”
魏征重重吁了口濁氣出來,恨恨道:“說來不怕星君笑話,你我都被個凡人算計了……”
他也不怕丟臉,把經過娓娓道出,南斗星君越聽面色越是凝重,沉吟許久,才道:“當時殷溫嬌生產時,陳狀元多半是有意避開,你又數次折在他手上,今日更是丟了下界的功果,而天道變化的源頭,那一場不受天庭控制的暴雨,似乎也與此人有關,他到底是什么來頭?怎能次次化兇為吉?難道是紫薇大帝暗助他?”
魏征沉聲道:“我丟了下界的功果,多半是紫薇大帝借他的手,名正言順的將我斬去,但是要說紫薇大帝在背后支持他,怕是言過其實,畢竟紫薇大帝轉生為唐皇,不可能半途覺醒。”
“這……”
南斗星君捋著胡須,暗暗計算起來。
魏征看在眼里,只有羨慕,他的道行被廢,基本上感應不到天道了。
南斗星君眉心緊鎖,在他的掐算中,陳萼的來歷清清楚楚,既不是什么仙人轉世,也沒有格外的福報,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正常人怎能躲過來自于神仙的一次次算計呢?
他始終想不明白。
好一會兒,才道:“武曲先好生調養,待玉帝回來,老夫會幫你向玉帝試著求情。”
“多謝星君!”
魏征連忙施禮。
“哎,此事……怕不是那么簡單,且靜觀其變!”
南斗星君嘆了口氣,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