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面色一沉。
“屬下失言了!”
直健笑了笑。
氣氛頓時有了些微妙,楊嬋也能感覺到梅山六圣的言外之意,帶著絲歉意,看了眼陳萼,便道:“哥,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去罷!”
楊戩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
“真君告辭!”
陳萼也略一拱手,便與楊嬋離去。
“陳狀元,我代我哥向你說聲抱歉!”
剛一回到自己的宮中,楊嬋就咬咬牙道。
陳萼微微一笑:“你是你,他是他,再說你哥未必有這想法,很可以只是張伯時他們借著兄弟義氣在道德上綁架你哥,你放心,我不會怪你哥的。”
“那……謝謝你的理解,我也會找機會勸勸我哥的,他這人就是耳根子軟!”
楊嬋小聲稱謝。
陳萼頗為不以為然,但是他不會在明面上挑撥楊嬋和楊戩的關系,只是道:“你這里的人手太少了,改日我再給你弄些心存善念的妖精過來。”
“嗯,那就麻煩你了,你現在要回去嗎?”
楊嬋略一點頭,就問道。
陳萼笑道:“娘子在家,明日我再來!”
“那我送送你!”
楊嬋美眸中流露出一絲不舍,與陳萼肩并著肩,向外走去。
而隔壁的宮中,一陣沉默之后,張伯時哼道:“真君,陳狀元怕是未必會為真君著想啊!”
直健附和道:“是啊,看他今天的態度,恐怕他的眼里,只有您的妹子呢,哪里把您放在心上?”
李煥章也道:“屬下聽說,當初是三圣母向陳總管提議,為真君在長安立祀,他只是礙于情面,才不得不為之罷了。”
楊戩含含糊糊道:“莫要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沒有陳狀元,我們哪里能坐鎮長安?此話休要再提了。”
姚公麟不依不擾道:“真君請恕屬下冒犯,三圣母的麾下沒幾個人,她的功德是足夠了,現在都有了金色,可您家大業大,陳總管若是不上心的話,怕是時間久了,會有弟兄們心寒啊!”
“嗯?哪個心寒?”
楊戩兩眼一瞪。
“啪啪!”
姚公麟連忙輕扇了自己兩耳光,笑道:“真君待兄弟們那是沒得說,但真君怕是誤會啦,陳總管的心,明顯偏向于三圣母,您是兄長,憑什么宮室要比妹妹小二十畝?張太尉今日提點他為您著說立說,您再看看他是什么嘴臉?他當您的總管,未必肯盡力吶!
屬下就擔心,弟兄們要是得不到香火供奉,怕是會遷怒于陳總管,到時讓您和三圣母難以做人,所以……不如改天找大唐皇帝說說,給咱們換個總管?”
總管和廟祝不一樣,廟祝是依附于神仙的,相當于神仙的仆人,而總管是朝廷任命,是真正的朝廷官員,與神仙沒有必然的從屬關系,因此從某一方面來說,神仙也要看總管的面色,如果總管不盡心,神仙會吃很大的苦頭。
這種關系可以把總管看作聯結朝廷與神仙的紐帶,紐帶出了問題,神仙能有好日子過么?
楊戩不由心中一凜。
是的,他放任梅山六圣攻擊陳萼,就是存了敲打的心思,但很明顯,敲打的效果不好,陳萼根本不鳥他,這讓他也想到了換了。
只是,剛來就把總管給換了,別人會不會說他過河拆橋?
皇帝又會怎么想?
好一會兒,楊戩才道:“此事倒不急于一時,咱們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免得長安老百姓生也埋怨,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把供品果牲洗刷干凈,今晚,咱們弟兄們一醉方休!”
“多謝真君!”
六圣連忙施禮,臉面滿是激動之色,甚至有的都淌起了口水。
這可是供品啊,蘊含有功德民心,自己有多久沒吃到供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