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萼師徒越行越遠,而龍女的法力也沒有顯著增長,足足花了四日,才飛臨車遲國。
“咦?那是……”
龍女突然留意到前方的一大片云頭,現出訝色。
陳萼的修為高于龍女,不僅看的清楚,還能隱約聽到說話。
只見前方,悟空正對風婆婆發著狠。
“那司風的是那個?”
風婆婆捻住布袋,巽二郎札住口繩,上前施禮。
悟空道:“俺老孫保護唐朝圣僧西天取經,路過車遲國,與那妖道賭勝祈雨,你怎么不助老孫,反助那道士?我且饒你,把風收了,若有一些風兒,把那道士的胡子吹得動動,各打二十鐵棒!”
風婆婆道:“不敢不敢!”遂收了風氣。
“這悟空……他當他是誰啊,風婆婆再怎么也是得了玉帝欽命,哪容得他喊打喊殺?真是的!”
龍女是東海龍宮七公主,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最見不得以下犯上,立時現出了不滿之色,同時還有一點她沒注意到,自己對陳萼越來越認同了。
“敖姑娘,我們近些看!”
陳萼轉頭道。
“嗯!”
龍女點了點頭,加快了催云速度。
不片刻,天空中布滿云霧,悟空又囂張的叫道:“布云的是那個?”
慌得那推云童子、布霧郎君當面施禮。
悟空又將前事說了一遍,那云童霧子也收了云霧,放出太陽星耀耀,一天萬里更無云。
“悟空,你在做什么?”
陳萼喝道。
“又是你?”
悟空緊了緊手里的金箍棒,猴目中現出兇光。
“悟空,你為何向神仙叫囂?神仙又是哪里招惹你了?”
陳萼又冷聲問道。
本來他已是九四真仙的巔峰,純拼法力,已不遜于悟空,即便悟空有金箍棒在手,斗個數十招還是不成問題的,如今他又有了緊箍咒,更不懼怕。
悟空或許是想到這點,哼道:“俺老孫保你兒去西天取經,途經車遲國,有三個妖怪,倒行逆施,俺老孫便與之賭斗求雨,那妖道會五雷正法,能請來神仙降雨,俺老孫豈能遂他愿?事關你兒,你莫要阻擋!”
虎力、鹿力和羊力三個大仙,憑心而論,并無大惡,甚至還保得車遲國二十年風調雨順,是有功德的,若非小萼取經,陳萼也不愿對上這三個大仙。
可這三仙心胸狹窄,你說人家取經過路,哪怕看到車遲國迫害佛門,也沒多管閑事,最多暗中有些小動作,你讓他過就是了,偏偏三仙咽不下這口氣,非得一較短長,結果把命送了。
三仙是正宗的三清弟子,能源源不斷的創造功德,對陳萼還是很有用的。
到目前為止,渡化的狼妖、涇河龍王與鎮元子,功德是點斷式上繳,也就是沒有規律,什么時候有了說不準,而三仙坐鎮車遲國,耽精竭慮,享受生民香火,無時不刻都有功德加身,如渡化了,陳萼分三成,這就是人形印鈔機啊,哪容三仙被悟空打殺?
陳萼臉一板道:“話雖是這樣說,但堂堂正正勝之豈不是勝過搞小動作,那底下的三個妖道能降雨,莫非你就降不得雨?更何況風婆云童乃天庭正神,你不敬神,便是不敬天庭,不敬玉帝,悟空,我知你有佛門撐腰,但放在人間,佛門也不過是一方藩鎮罷了,真要中樞震怒,藩鎮豈可抗朝廷焉?”
“陳狀元所言極是!”
這時,又有一朵白云飄來,載著鄧天君與雷公電母。
幾人的目中都有著感慨之色,想當初,洪江大水就是他們放的,而此人帶領一群凡人居然生生堅持了下來,令人印象深刻,此時又聽得陳萼侃侃而談,維護天庭的權威,不禁大生知己之感。
其實天庭正神對悟空沒什么好感,悟空是現有秩序的破壞者,要不是玉帝默許,怕是沒一個神仙會暗助悟空,陳萼相反,是體制中人,天然有共同語言。
上回洪江降雨到了點,神仙們及時收手,既有玉帝的因素,也與陳萼是人間官員有關,大家都是官,素無仇怨,又分屬天庭人間兩個系統,沒有利益沖突,何苦相互為難?上面能交待過去就差不多了。
不要以為只有人間講人情往來,事實上,神仙更在乎人情,凡間的官,是流官,而且凡人壽命有限,一個人在一個位置坐不了幾年,真是鐵面無私熬也熬過去了,天庭則不同,一個官職能當幾千幾萬年,不講人情,互相給面子,讓海瑞到天庭當官試試?
能把他活活逼瘋!
“哼!”
悟空聽著這話很不高興,哼道:“你們怎么聽從妖怪的號令?”
雷公笑咪咪道:“大圣怕是不知,那道士五雷法是真的,他發了文書,燒了文檄,驚動玉帝,玉帝擲下旨意,徑至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來,玉帝規定了時辰,還望大圣莫要為難我等!”
“滋滋!”
悟空抓耳撓腮,一臉憤怒,但是他又不敢真拿棒子去打神仙,畢竟陳萼就在邊上,他毫不懷疑陳萼會念緊箍咒!
‘師傅啊師傅,你可是害了俺老孫啊!’
悟空又恨又急,只得道:“那你們呆會兒也得助俺老孫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