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扯了扯陳萼衣袖,低聲道。
楊戩頓時眼神一縮,這動作,渾然天成中透著親密,難道二人竟已發展到這地步了?
陳萼拱手道:“真君,正是你大義滅親,撥亂反正之時,事態的嚴重性想必你已清楚,縱然有玉虛宮撐腰,怕是玉帝也會降下雷霆之怒,是為了虛偽的兄弟之情連座受罰,還是甩掉包袱,輕裝上陣,真君一言可決!”
楊嬋瞪大眼睛,看著陳萼。
也太直接了吧?
楊戩更是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好一會兒,搖頭苦笑道:“陳狀元,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陳萼淡淡道:“令妹曾說過,世間難得一二知己,一個人怎么可能一千多個兄弟,此言話粗理不糙,真君被虛妄所迷,如今契機已臨,何必惺惺做態,還請真君速去,倘若武娘娘與諸皇子真出了差池,怕是真君悔之晚矣!”
楊戩猛站了起來,目中射出炯炯精光!
楊嬋猛拉著陳萼后退兩步,被驚著了。
陳萼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
果然,楊戩哈哈一笑:“大夢誰先覺,今日夢己終,千年兄弟情,付作流水中!”
說著,手臂一伸,三尖兩刃刀出現在手心,再一喚,吠天犬歸位。
“走!”
楊戩駕云離去。
陳萼現出了若有所思之色,與楊嬋跟在了后面。
楊嬋小聲道:“陳狀元,我覺得我哥好象沒那么嚴重啊!”
陳萼也壓低聲音道:“真君是個明白人,六圣如此猖獗,也許……是真君有意縱容呢?”
“啊?”
楊嬋低呼一聲。
陳萼道:“真君再怎么說,也是大羅金仙,如此能覺察不到六圣與麾下諸草頭神的異常,若我所料不差,真已經厭煩了被所謂的兄弟之情綁架,卻又不好主動棄兄弟情份于不顧,故而縱容六圣,使其出格,罪無可赦,乃誅之,任誰都無話可說,也不必擔負那無情無義的惡名。”
“我哥不是這樣的人吧?”
楊嬋弱弱道。
陳萼心想,你媽被玉帝燒死不去報仇,未來又把你壓在華山底下,這種不顧母子情份,不顧兄妹之情的人,真會把酒肉兄弟視為手足?無非是楊戩滿足于一呼百諾的虛榮感。
楊戩在天庭受玉帝猜忌,索性下界,自己立個草臺班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亦如慕容復皇帝夢碎,引誘些小孩和他玩君臣游戲,本質是一樣的。
如果楊戩始終縮在灌江口,這游戲可以一直玩下去,可是移鎮長安之后,人心變了,梅山六圣受紅塵迷惑,舉止日益出格,危害到了楊戩的利益,楊戩自然要大義滅親。
也許已經算定了自己今夜要來,楊戩作出一副借酒消愁樣,由自己勸得一二,他順水推舟,顯示出不是我要殺你,是你自己找死,不得不殺你啊。
就如揮淚斬馬謖,別人還要贊一聲大義滅親。
娘的,自己也被楊戩利用了。
果然玉虛門下,不可輕視!
可這話不能說,阿萼沉吟道:“真君是什么樣的人,你比我清楚,總之,這對你哥是個好事,將來你哥的功德,我來安排。”
“哎~~”
楊嬋似是明白了楊戩的用心,有些毛骨聳然,嘆了口氣。
說話間,三人來到皇宮上方,就見幾百名草頭神在康安裕、李煥章與直健的指使下,一口口向下吹氣。
“放肆!”
楊戩大怒!
這聲放肆如滾滾驚雷,康安裕、李煥章與直健頓時如墜冰窖,心里撥涼,再一看,楊戩身披金甲,手持三尖兩刃槍,端立云頭,面目含著森森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