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取出一封鎏金拜貼,奉上道:“長公主命小人邀請候爺過府仆宴。”
辛瑞與索什納自入府之后,輪流服侍陳萼,今日輪到索什納,抬起素手,正待將拜貼攝來,陳萼立時瞪了眼過去。
索什納這才回想起陳萼不喜歡在家里施展仙術,于是忙欠了欠身,才接過拜貼,奉給陳萼,陳萼打開一看,一列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妾庶務繁忙,今始得閑,邀君赴宴,萬匆推辭。
“行,你稍等片刻!”
陳萼點了點頭,帶著索什納入后堂換了身衣服,才隨管家離去。
出了門,是一輛精致的馬車,管家躬身道:“長公主不能親來迎接,甚至是抱憾,故令上人把座駕駛來,接候爺過府。
車門打了開來,兩名俏麗的婢女跪在車內,盈盈施禮:“公子請上車!”
“嗯~~”
陳萼也不好拒絕,一腳踏上,那兩名婢女淺淺一笑,各自伸出纖纖玉手,把陳萼拉了進來。
車內暗香浮動,雖然天氣炎熱,但是車體上帶有很多細密的小柵欄,從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卻能看到外面,并且保持著充分的空氣流通,當馬車行駛起來之后,竟有種涼風習習的感覺。
“公子,這是長公主親手釀制的果酒,請品嘗!”
一名婢女奉了杯瑪瑙般的液體過來。
講真話,陳萼早把李令月制造的食品劃入暗黑一列了,哪里愿喝,于是只輕輕呷了一小口,就擱在案上,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去罷。”
“諾!”
兩名婢女有些失望,但還是退入了馬車后部。
目前李令月仍與武攸暨同居一府,當馬車駛到府前,陳萼剛剛下車,數人從府里走出。
陳萼頓時尷尬萬分,其中一人正是武攸暨。
武攸暨年近五旬,卻如個風燭殘年的老朽,骨瘦如柴,滿面病容,再用靈眼看去,已是神思衰敗,氣血兩虛,顯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命不久矣。
“陳狀元!”
武攸暨一副醉熏熏的樣子,沙啞著嗓子喚道。
“見過楚國公!”
陳萼硬著頭皮拱手施禮。
“呵呵呵~~”
武攸暨用那渾濁的眼睛看著陳萼,呵呵笑著吟起了打油詩:“半生傀儡任揉捏,發妻慘死不敢祭,身為男兒乾坤顛,我是大唐酒中仙,陳狀元,令月的心里始終惦念著你吶,自成婚以來,從未讓我碰過,怕也是只有你這般人才方能入得她的帳幕,你快去罷,別讓她久等啦!”
“國公爺,您喝多啦!”
仆役連忙攙住武攸暨,并不安的偷瞥向陳萼。
“誰喝多啦?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本國公要去與翠香喝花酒,快扶老爺去醉香樓,哈哈哈哈~~”
武攸暨手一揮,哈哈大笑起來。
“國公爺您慢點!”
仆役們把武攸暨扶上車,漸漸遠去。
在武氏諸人中,武攸暨是最無辜的,發妻被殺,娶了李令月又不讓碰,還虧得或許與自己有關,李令月才沒給他戴綠帽子,可這又能把他的處境改善多少呢?
既然抗爭不得,索性醉生夢死,讓他躲過了數次清洗,武家的人,活著的已經不多了,不得不說,這也是卑微中的幸運。
“哎~~”
陳萼暗暗嘆了口氣。
“公子,請!”
兩個婢女施禮示意。
“有勞了!”
陳萼點了點頭,提步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