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眾前來吊唁的官員,面色都不平靜了。
“嗯?”
李令月突然美眸一亮,她突然意識到陳萼要做什么了,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換了旁人,肯定沒法讓死去的武攸嗣鬧出動靜,可是陳萼不同啊。
對于陳萼的根腳,她是知道一些的,絕對能讓武攸嗣的魂魄俯首聽命。
沒錯,剛剛陳萼便是暗中給秦廣王傳訊,暫時把武攸暨的靈魂放回來,配合自己申冤。
“宋大人看到了沒?”
陳萼指著棺材,向宋璟道:“楚國公身負奇恥大辱,死不瞑目,又因猝死,未能道明真相,令陳萼與長公主蒙受不白之冤,死亦有愧,你說陳某是來鬧事的,還是來吊唁的?”
“這……”
宋璟無言以對。
棺材里的敲擊聲越發急促,甚至連棺材蓋子都晃動起來,眼看棺材板就要壓不住了,這種事情別說是他,在場的哪一位都沒遇到過。
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姚崇問道:“陳狀元意欲何為?”
陳萼道:“近來京師有流言,中傷陳某與長公主,故楚國公死而不平,今日,諸位大人都在此,那么,就在楚國公的靈前斷一斷此案,還楚國公清名,為陳萼與長公主昭雪。”
“哼!”
姚崇哼了聲:“京師人來熙往,且口口相傳,如何調查?其實依姚某之見,空穴未必無風,死者或被蒙在鼓里也未必不可能。”
姚崇明顯針對陳萼與李令月,他是李隆基一派的,而陳萼因為此事,已經被打入了太平公主黨,僅僅是政敵,他就不愿讓這兩人翻身。
“姚老兒,你此言何意?”
殿中監,左御史大夫竇懷貞厲喝。
朝中七位宰相,五位依附于李令月,竇懷貞便是其一。
不過陳萼對此人并無好感,竇懷貞諛媚奉迎,小人心性,曾以韋后的乳母王氏為妻,韋后掌權時已經四十多了,乳母至少六十起步,而竇懷貞當時才四十上下。
同時,竇懷貞也是狄仁杰唯一看走眼的人。
后韋后被誅,竇懷貞聞變,親手將王氏殺死,持首級向李旦請罪。
反是姚崇、宋璟之流素有清貞之名。
但是官場是個泯滅人性的地方,不是說名聲好,就一定是謙謙君子,比如海瑞,旁人皆聽聞海剛峰剛直忠貞,可如果細數海瑞生平,會發現手腕也是很厲害的,否則以海瑞連進士都不是的功名,又如何在爛泥般的大明官場中,一步步的淌上去?
在打擊政敵方面,清官與貪官并沒什么不同,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姚相德高望重,莫要冒犯!”
陳萼深深看了姚崇一眼,擺了擺手,便道:“姚大人乃天子重臣,一言可使朝堂震蕩,你既說空穴未必無風,那陳某問一句,你可有根據,或者人證物證,又可敢在楚國公靈前將此話再說一遍?”
“咚咚咚~~”
棺材里面敲的更急了。
姚崇心頭驀然一寒,以自以來,素有敬神鬼而遠之的說法,如今厲鬼就在靈堂里鬧了開來,他雖然自恃正氣,并不怕鬼,可是無端去污蔑厲鬼被戴了綠帽子,這不是找不自在么?
“姚某失言,還望長公主與陳狀元恕罪。”
姚崇深吸了口氣,向李令月和陳萼拱手施禮。
“姚相客氣了。”
李令月回了一禮,美眸不禁瞥向陳萼,暗道難怪母后器重他呢,確實是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