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隆基聽得來報,面色當場就沉了下來。
本來他是打算借捉奸一事,把李令月的名聲搞臭,再敲打敲打陳萼,結果倒好,被反過來敲打了。
其實陳萼提出的要求是非常無理的,畢竟古代的城門非常重要,無端關閉城門,極易引起恐慌,再挨家挨戶的順藤摸瓜,怕不是要把長安搞的雞飛狗跳,但是陳萼執掌鬼神金印,這事又是他做的差了,真鬧到太宗靈前,他的顏面何存?
而且會給人一種勢弱的錯覺,這是最要命的,會使手下人離心,外敵也會紛至沓來。
‘愛卿啊,你給孤出了個難題啊,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么?’
李隆基心里隱有殺機閃現,不過問題還是要解決,既不能真依了陳萼滿城搜查,又不能置之不理,讓陳萼把事情鬧上太廟,只能……隨便找幾個替死鬼交待過去了。
“回去告訴陳狀元,此事孤亦震怒萬分,必將嚴查,還他和長公主一個公道,請他耐心多等幾日!”
“太子英明!”
那官員施禮離去。
不片刻,又傳來消息,因武攸暨死后被封為山神,楚國公府大擺喜宴,滿朝官員紛紛來祝賀,這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
畢竟沒有誰不會去考慮身后事,活著攀附他,或能得榮華富貴,可是死后呢?
陳萼能給死人封神,武攸嗣活生生的例子擱在眼前,哪個不愿意死后去做山神土地?
如果陳萼全面倒向太平公主,怕是太子大位根本就坐不穩。
偏偏陳萼不是一般人,皇家秘檔記載,此人是太宗朝的狀元,自高宗朝起,專事鬼神,近百年過去了,容顏依然年輕,指不定就是在世仙人,尋常手段根本沒用,如有一絲可能,李隆基都會毫不手軟,除去陳萼,可是他沒有這個能力。
兩日后,幾個街頭潑皮被揖拿歸案,據供訴,他們曾在醉香樓與武攸嗣發生口角沖突,胡說八道,中傷李令月,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根本是漏洞百出,可是誰在意呢?
袞袞諸公要的是把事情了結,從嚴從重從快處置,真兇是誰,沒人關心!
幾個潑皮以大不敬之罪,判斬立決,親族流放三千里,醉香樓老板也遭了無妄之災,判處流刑,沒收財產,當堂幾個小廝打入賤籍,世代為奴,醉香樓也被瓜分了,其中部分財貨,將為武攸暨修建山神廟。
可以說,案件完美結案,武攸暨成了山神,陳萼與李令月的污名得到洗刷,朝臣有了死后成神的念想,也不用再驚動李世民了,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唯一的受害者,是那些無辜的人。
還有李隆基,目地并未達成,反失了面子。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講,大家心里面都有數,除了李隆基,沒有誰敢于算計李令月,本是十拿九穩的事,卻被陳萼以雷霆手段化解,使得公主黨群情振奮,仿佛再加一把力,就能把李隆基拉下馬了。
“陳狀元,今次多虧你了!”
被洗刷了冤名,李令月心情愉快,不禁握住了陳萼的手。
陳萼不置可否道:“公主身邊,小人太多,若真有意執政,還須近賢臣,遠小人。”
李令月不以為然道:“當初娘身邊,不也是有不少小人么?”
陳萼擺擺手道:“那不一樣,你的對手是太子,占據了名份大義,你若與小人為伍,只會更加不得人心,況且太子并無失德之處。
而你娘當時已是太后,挾幼子臨朝稱制,名正言順,她的對手,是老臣,故以小人攻之,你可明白了?”
李令月沉默半晌,才道:“依你之見,妾是不是該歸政于太子?”
“不錯!”
陳萼點頭。
李令月又道:“你若肯助我,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呵~~”
陳萼苦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別看你黨羽眾多,卻多是阿諛之輩,這些人又能對你有多大幫助,而我雖能冊封鬼神,卻終非正道,治國還須行堂堂正正之道啊,當然,我不是勸你放棄,而是蟄伏下來,多行善事,收攏人心,一旦朝廷生變,你再出來收拾殘局。”
“哦?朝廷還會有變?”
李令月眼前一亮。
陳萼呵呵一笑:“少年英明,老年昏庸的皇帝多的是,將來的事,誰能說的準呢。”
李令月不悅道:“你耍我啊,太子正當盛年,你讓妾再等幾十年?”
陳萼現出了似笑非笑之色,問道:“其實我很好奇,公主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