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何瑾臉色不愉,孔方那里囂張得意,兩方隨時會掐起架來,賈璣急忙上前言道:“孔曹掾,在下乃西曹掾之子......”
可話還沒說完,孔方就冷下來臉,怒斥道:“黃口孺子,此處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吾與汝父算是同僚,汝莫非覺得得了個四百石的曲侯,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
這話入耳,何瑾不由饒有興致起來:孔方兄,你這話挺矛盾呀......既然都貶斥人家兒子了,就連老狐貍一起貶唄。
結果你還不敢,仍承認與賈詡是同僚......
而他這個目光,也被孔方捕捉到了,登時覺得自己弱了氣勢,又補充一句道:“哼,就算是賈曹掾,上次也胡亂調撥了那么多軍資,簡直浪費!此事,某定會向太尉上書,請求治罪!”
這下賈璣臉色就變了,畢竟只是十五歲的少年,養氣功夫不如何瑾淡定。
何瑾冷下臉色,是知道自己要拿出點態度,心里其實沒怎么動怒。賈璣卻是氣血方剛,雖然跟老爹有代溝,卻絕不允許別人當面說他爹的不是。
當下,他語氣便忍不住沖動起來:“少在這里危言聳聽,何司馬就算營中只有兩千士卒,你也當撥付兩千人的份!若是不從,便是故意刁難!”
但孔方哪能讓一個少年郎教訓自己,冷聲反問道:“某便是故意刁難了,汝又能奈何?......”
“我,在下!......”賈璣氣得臉色通紅,當即急聲回道:“在下去找太尉評理,看太尉如何收拾你這狗賊!”
孔方就微微一揮手,有恃無恐地指向門外,言道:“那便請吧......你這小兒,知道太尉府的門朝哪邊開嗎?”
“狗賊,欺人太甚!”賈璣當時熱血上頭,氣得揮拳就要揍那孔方。
四周的小吏和侍衛哪能讓賈璣得手,當即紛紛大喝一聲:“住手!”
有的或許跟賈詡關系不錯,還上前勸慰道:“二郎,你這若是動了手,事情可就鬧大了。非但你沒了理,還會連累你父親和何司馬!......”
賈璣當然不是那種不聽勸的人,且想著自己剛得了何瑾信任,卻一兩句話就把事情辦砸了,當即羞愧難當:“何司馬,屬下不是有意的......”
“哼,晾你小子也沒這個膽!”
誰知何瑾這里還未說話,孔方卻先開口了,一臉鄙夷地看了一眼賈璣和何瑾,向那些侍衛們吩咐道:“送客!......”
說著,還把剛才展開的竹簡合上,分明打算連一千五百石的糧草都不撥付了。
這下賈璣愈加羞愧后悔,不知如何是好。何瑾卻一臉無所謂,反倒還問向賈璣:“為何你剛才那一拳沒砸下去?”
“屬下知錯了,還望司馬大人責罰!”賈璣卻認為何瑾是在責怪自己,當即準備跪地認罪。
何瑾便一把托住了他,繼續道:“你看他那賊眉鼠眼的一張臉,多適合一拳下去整整容啊......至于那些侍衛啥的,我替你攔住不就行了?他們幾個加一塊兒,也不是華雄的對手吧?”
“嗯?......”賈璣這就仔細地看向何瑾的神色,發現何瑾不是在開玩笑后,腦子都有些不知該怎么轉了:“何司馬,你?......”
“放肆!......這可是集曹,不是你們這幫刑徒撒野的地方!”孔方當時就咆哮起來,呵斥侍衛道:“還不讓這二人......啊呀!”
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只拳頭準確地砸到了他的臉上。
何瑾若無其事地揉揉拳頭,看向賈璣道:“我都打了樣兒了,你還不敢出手的話,以后也別在我軍營里混了......”
言罷,他又想起一事,補充道:“另外,你爹更不用操心。身為他的兒子,連點坑爹的技能都沒有,我都替你感覺虧得慌......”
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且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善了了。
賈璣當即也放開顧忌,一個飛撲就躍過案幾撲倒孔方,騎在他身上掄起拳頭就是一頓胖揍:“狗賊,乃公一進門就看你不順眼了,何司馬說得對,你就缺幾拳頭來整整容!”
這下子集曹全亂套了,那位侍衛當即沖過來要拉下賈璣。
可何瑾一夫當關,擋在賈璣的面前是來一個踹一個,拎起一個又砸一雙。簡直神勇無比,鬧得整個集曹更加雞飛狗跳......
最后兩人揍過癮了,賈璣才從孔方的身上起來,看著遍地狼藉的集曹,止不住有后怕起來:“何司馬,這......這該如何收場?”
“收場?......汝等還想著收場,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