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何瑾吃完早點就如常去軍營報道。
至于說趁熱打鐵上趕著去蔡府拜訪,他才不會傻到去做:才認識第一天就著急上門,瞎子也會看出他在圖謀不軌。
只有按部就班先讓自己優秀了,才有更多的籌碼,去追求優秀的異性。再說蔡邕還未在雒陽安定下來,自然不可能急吼吼地將蔡琰嫁到河東,又心急個啥?
可到了軍營還沒一會兒,他就想著要離開了。
不是軍營里士卒的操練太差,而是......簡直太好太完美了,好到了他留下來也覺得沒事干。
就昨日一天過后,不少士卒也通過了站軍姿的考核。正在新任的隊率指揮下,進行著隊列的訓練。
什么‘左,左,左右左’,還有‘起步走’、‘立定’、‘稍息’的口號,在校場上此起彼伏。
士卒們今天的表現當然依舊慘不忍睹,但何瑾相信用不了幾天時間,這些人就會進入下一項的訓練。
然后跟前世軍訓不同的,是他還看到了五百名騎兵,在后背綁了根棍子,努力挺直了身姿,操縱著戰馬慢慢行軍,開始培養同戰馬間的熟悉和感情。
如此良好的操練氛圍,他再拿著木尺來回浪,也沒什么意思。
可剛想著去營房里偷會兒懶,卻發現吳匡和高順早就等著自己,吳匡還上來問道:“主公,屬下按照訓練步卒的要求,規定了騎兵的標準,不知主公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很優秀。”
對于屬下的付出和成果,何瑾是一點都不吝夸贊的。畢竟,如此惠而不費的籠絡人心方式,領導不用才是傻蛋。
并且說真的,他確實覺得吳匡挺厲害了,積極主動不說,還能舉一反三——這樣的員工,就該夸著寵著。
可不料吳匡這里優秀,高順那里簡直已是卓越了。
見吳匡匯報完畢,兩眼血絲的他便掏出一摞竹簡,道:“何司馬,這是屬下昨夜寫的一些訓練補充,懇請何司馬過目。”
何瑾接過來一看,當時大為震驚,因為里面的內容,實在太有用及時了。
比如,高順在其中指出了大部分士卒是文盲的情況。建議在后續選撥曲侯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要讓曲侯學會識文斷字。
還有,不少士卒分不清左右。就算告訴他們吃飯的手是右邊,有的人竟然還是左撇子,導致在走隊列的時候,犯錯率極高。
而這些情況,都是何瑾前世沒經歷過,也沒考慮到的。
前世義務教育的普及,幾乎沒有誰分不清左右、聽不懂指令的。可在漢代這個文盲率達到九成九的時代,這樣聽起來可笑的事情,就是事實。
更讓何瑾感到震驚的是,高順不僅提出了問題,還冥思苦想解決了問題。
例如對分不清左右的士卒,就在他們右臂上綁個布條,從現在培養他們的方位認知。包括提拔曲侯這一級別時,要找人先教導文化......
毫無疑問,練兵進行到這里,高順的技能樹已被完全激活了。
“嗯嗯......高司馬思慮縝密,料事在先,實乃在下之幸!”說著,何瑾就撓了撓頭,喚道:“賈曲侯,以后就負責培訓屯長一級的武官識文斷字。”
賈璣這些時日忙得天昏地暗,又是負責軍營后勤,又是跟集曹溝通的,壓根兒都不想搭理何瑾。
可不料,隨后又聽何瑾言道:“此事辦好后,你也別當什么曲侯了。與吳司馬和高司馬一樣,當個假司馬好了。”
一聽這個,賈璣當即就腦子一熱,歡喜道:“何司馬放心,屬下保證盡心竭力,一定讓大人滿意。”
假司馬,秩比六百石,已經把他爹的俸祿甩上一條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