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大開后,數百騎兵洶涌闖入劉岱大營。為首一員雄壯的巨漢,背插著兩桿大鐵戟,來到騷亂處后也不殺人,只帶著部下一陣橫沖直撞,將那些作亂之人一個個撞翻在地。
同時,廣陵太守張超也將臧洪派了過來,指揮著大隊精兵前來平息動亂。
臧洪先指揮著精銳沖入劉岱的中軍帳,又令士卒列出圓桶陣,一邊喝令著士卒們繳械,一邊緩緩縮小包圍圈。
當下,動亂中心有典韋騎兵制止,外圍又有臧洪威迫。殺紅眼的士卒面對這等架勢,全都氣沮膽寒,紛紛扔下了手中兵刃。
張邈張超兩兄弟隨即趕來,看到一個被臧洪擒住,一個被典韋捏著的橋瑁劉岱兩人,還在不住地破口大罵。
張邈敦厚君子,見狀只覺頭疼不已,問道:“二位,究竟發生了何事,怎鬧到這步田地?”
橋瑁和劉岱聞言,頓時同時轉向張邈,又是一頓污言穢語唾罵開來。
雖明知不是在罵自己,可兩個出身豪門名族的士大夫,這般如潑婦罵街丟人現眼,頓時也讓張邈怒不可遏:“還不住口!”
“士大夫的斯文體面,全讓你二人敗盡了!......一個一個來,到底怎么回事?”
還是橋瑁有理在先,當即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最后還不忘臭罵劉岱:“無能鼠輩,還有何話說!”
“簡直一派胡言!”本就瞧不起橋瑁的劉岱聞言,當即大怒道:“我營缺糧眾人皆知,若真派人去奪你糧草,又豈會一把火燒了!”
“不錯......”此時山陽太守袁遺也趕了過來,道:“公山剛烈,卻也非無謀之人,斷不會行此兩敗俱傷之事。”
“你二人向來蛇鼠一窩,當然會替他說話!”
橋瑁當即反口相譏,但同時他心底也開始起疑:不錯,如劉岱那等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夠的德行,就算搶奪糧草,也只會拉回營中享用。
而張邈思忖一番,也覺得劉岱說的有理。如今酸棗各營都缺糧,搶奪糧草劉岱可能會干,但燒糧卻絕對不會。
除非......
“該不會是敵軍所為?”臧洪蹙著眉頭開口,道:“只有賊軍不缺糧,且押運糧草回去貽誤行程,才會一把火燒掉,還能嫁禍我軍。”
“好哇,你們全都替著他說話!”
誰知橋瑁此時又火了,怒氣沖沖地指著眾人罵道:“爾等皆與袁本初相厚,合起伙兒來欺負我一人!”
“什么討董為民、興復漢室,不過想取董卓而代之罷了!”
說著奮力掙脫臧洪束縛,提著劍氣急敗壞地叫道:“今日我便收兵回東郡,爾等愿如何請自便,休要再扯上本郡守!”
“元偉,元偉!”張邈急忙前去阻攔,誰知橋瑁根本不搭理,大步離去。
劉岱卻看著那家伙惺惺作態,忍不住開口道:“狗賊分明就是想退兵,才賊喊捉賊!哼,討董大業乃為天下蒼生,他走可以,但要將兵馬全留下!”
“公山,這又是何必......”張邈又跑回來勸劉岱,什么‘要與大局為重’、‘不可意氣用事’之類的。
但劉岱只是聽著,也不搭話。
反倒適才那個念頭一升起,便怎么也遏制不下去,望著橋瑁的背影,眼中止不住殺機畢露......
隨后回到了本營的橋瑁,看著天色已晚,也清楚今夜拔營是不可能的了。冷靜下來,便下令道:“今夜好生歇息,明日再拔營回東郡。”
得到了命令的士卒,自然全都松懈下來。
于是,也沒有人發現,運入庫倉的幾輛大車上,本該裝著糧草的幾個麻袋,忽然齊齊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