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到底!”何瑾卻也越戰越勇,雙目愈加殷紅如血。
而這一次,兩人在半途中仿佛心有靈犀,也似乎開始惺惺相惜,都同時開口提醒道:“看暗器!”
當下何瑾掏出腰間的鐵蒺藜,一股腦兒地向典韋砸去。不料典韋也同時抽出皮帶處的四支短戟,借著馬速筆直地向他投來!
空中頓時暴起幾絲火星!
隨即何瑾提起櫓盾,擋下飛來的短戟,典韋也揮戟撥開鐵蒺藜。但這一次明顯何瑾搶得一絲先機,狼牙棒悍然橫掃過去,封住了典韋所有的變招。
典韋卻一擋一推,借力打力勉強化解。可何瑾力道實在太大,兩匹戰馬不由都揚蹄人立而起,發出洪亮的嘶鳴。
兩人當下也不遲疑,同時抓住這一時機廝殺起來。沉重的兵器被純粹的力量驅使,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砰砰砰地在戰場上回蕩。
他們用最驚人的速度和爆發力,揮出最強有力的打擊,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
雄渾的殺氣混在一起,很快卷成一道旋渦,在戰場之上來回奔沖著。兩人廝殺著沖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死亡之地,不知疲倦,也不記生死。
兜圈戰到后來,典韋漸漸有些心驚起來。
他發現何瑾剛開始是不如自己的,完全靠著一身奇怪的力氣,和粗笨實用的兵器,才能跟自己斗上幾個回合。
然而隨著戰斗進行下去,這小子的戰斗意識似乎漸漸覺醒,很多招式都自然而然變得巧妙無比,進步簡直神速!
戰至最后的時刻,已然渾身是血的何瑾,忽然放聲大笑,顫動空氣的大笑聲中,蘊涵著無比的豪氣!
“痛快!......”說著忽然丟下千瘡百孔的狼牙棒,狡黠笑道:“不過,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典韋同樣也很暢快,第一次打得如此過癮。
武力高絕到他那個地步,其實也挺無趣的。畢竟上戰場斗將時,對面一個個都嘴炮無敵、吹牛上天。
可一交手,一招就被自己干翻在地——這種一開始就結束的感覺,實在沒什么游戲體驗。
于是他也大笑起來,道:“小賊,某家承認你很不錯,可此時便說這話,未免太狂了吧?”
何瑾卻搖了搖頭,示意典韋看向身后,道:“典壯士的確乃天下一頂一的猛將,可惜,應該上戰場還沒多少時日,不懂得如何指揮一支部下,更不懂得......兵不厭詐。”
典韋這才愕然環顧身后,頓時目眥欲裂。
就在兩人酣戰之時,何瑾麾下的三千鐵騎,已然沖入城門之下,將他帶出的騎兵反復沖散屠戮。
而他卻醉心剛才的戰斗,竟毫無察覺。
不,嚴格來說......是何瑾故意擾亂了他的心神,牽引著他的注意力,讓他一時無暇顧及!
“小賊,你未免太過無恥陰毒!”
何瑾卻沒有回答,只是又重重地吹了聲口哨。
隨即幾十名鐵騎呼嘯而來,呈半圓形將典韋包圍起來。驚怒的典韋,不免面露譏諷,道:“就憑這些人,以為能攔得住......”
后面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因為這些騎兵并非趕來與他廝殺,而是從馬腹旁抽出了繩網,呼呼地掄了起來。隨即猛然松手,幾十張繩網接連不斷地從各個方向兜頭罩下!
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何瑾還大喊了一聲:“看暗器!”
典韋下意識盯向何瑾的右手,卻見他手中根本空無一物。由此,也失去撥開繩網的最佳時機,瞬間被層層繩網纏住!
再之后,何瑾縱馬兇悍沖來,重重用櫓盾將典韋撞落馬下:“來呀,給本校尉綁了!......這一仗,果然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