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在電話里詢問:“你可不可以過來一趟?”
戎黎拒絕得很干脆:“我要睡了。”
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聲音失落:“抱歉,打擾了。”
戎黎沒說什么,掛了電話,然后把手機一扔,躺下睡覺,眼睛大概閉了幾分鐘,睜開了。
他分明吃了藥,可依舊毫無睡意,翻來覆去了很久,還是伸出手,摸到手機,又撥回去了。
“怎么了?”他煩躁地問。
徐檀兮聲音很小,響在耳邊,像小貓的爪子在輕輕撓著耳膜:“房東太太去打麻將了,我在樓上洗澡,修水管的過來了,人在外面,我有點害怕。”
戎黎掀開被子坐起來:“等我一下。”他起床,外套都沒穿,一身睡衣就下樓了,“手機別掛了。”
徐檀兮小聲說好。
去的中途,她叫了他一次:“先生。”
戎黎應:“嗯,”
她說:“沒什么。”
又過了片刻。
“先生。”
“在。”
戎黎走得很快,傳進電話里的聲音微喘。
修水管的也是戎村的,叫戎大富,他白天沒時間過來,李銀娥出門前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這門原本徐檀兮給李銀娥留的,倒方便了直接上門的戎大富。
“哪里的水管壞了?”
“廚房。”徐檀兮問,“你到了嗎?”
“嗯。”他把電話掛斷,上了樓,撞見了正在東張西望的戎大富:“廚房的水管壞了,你到樓上來干嘛?”
他眼神凌厲,里面仿佛有刀子,能把人凌遲。
戎大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是戎黎啊,你怎么也來了?”
戎黎沒搭腔。
戎大富解釋:“廚房的水管我剛剛去看了,是接口老化了,李嬸家的水管都是我裝的,樓上樓下安裝時間差不多,所以就上來看看這邊的老化情況。”
理由聽著很合理。
戎黎陰著一張臉,語氣雖淡,但毫不客氣:“樓上住了女孩子,沒有請示就自己上來,懂不懂禮貌?”
戎大富四十出頭,面相憨厚,他尷尬地笑笑:“鄉下嘛,規矩哪有那么多。”
戎黎言簡意賅:“下去。”
戎大富說了聲抱歉,拎著工具箱下去了。
戎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可以出來了。”
下一秒門就開了,徐檀兮穿著浴袍出來,頭發還沒干,整個人濕漉漉的,也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脖子和鎖骨都有點發熱泛紅。
“那個人有點奇怪,”她小聲地說,像在同他告狀,有些心有余悸,有些委屈氣惱,“他在我門外站了很久,有好幾分鐘了。”
她先是打了李銀娥的電話,一直不通,才找了他。
她身上正穿著白色浴袍,是很保守的款式,看不到鎖骨的全貌,只有藏在頭發下若隱若現的一抹白。
戎黎轉過頭去,看別處:“你先去穿衣服。”
徐檀兮覺得失禮,也側過身去:“那你能不能等一下再走?”
“嗯。”
她這才回房間。
浴袍只到她膝蓋,戎黎一回頭,看見了她那雙纖細的小腿,白得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