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戎黎拎了只雞進來:“有沒有紅線?”
“等著,我去給你拿。”
秋花老太太去拿紅線了,是手工編的,也叫月老線。
戎黎拎雞去李銀娥家的時候,路上不少人看到了,拎一只雞沒什么稀奇的,但拎一只腳上綁了紅線的雞就不常見了,拎的人還是媒婆們列為“釘子戶”的戎黎,那就稀奇了。
紅中嬸特地問了一句:“戎黎啊,你這雞是送去誰家啊?”
“李嬸家。”
戎黎穿著一身黑,拎著雞,打人門前而過。
等人走遠了,幾個村婦就議論上了。
“他什么時候跟銀娥家的房客好上了?”吳佩瑤織著毛衣,曬著太陽。
她妯娌接了句:“男的俊女的靚,看著看著就對眼了唄。”
“銀娥家的那個房客什么來頭?看著挺有錢的,怎么跑鄉下來開店了?”吳佩瑤把聲兒放小點兒,“我聽說那些有錢的富商都喜歡把二奶偷偷養在鄉下,會不會——”
“你知道人家開那車多少錢嗎?”王月蘭說得好像她知道一樣,“電視里原配夫人都開不起那樣的車。”
吳佩瑤想不明白了:“既然她條件這么好,干嘛要跟戎黎處對象?”
平日里說戎黎閑話說得最多的王月蘭破天荒替他說好話了:“戎黎咋了?十里八村哪個有他長得好。”
長相是沒話說,不過:“戎黎他爸是殺人犯——”
王月蘭翻了個白眼,拿鼻孔看吳佩瑤,哼了聲:“你這個人思想怎么這么齷齪?”
吳佩瑤:“??”
她滿腦袋問號,王月蘭是不是中邪了?
搞笑了,吳佩瑤呵呵:“我齷齪?這不都是你之前跟我說的嗎?”
王月蘭不承認,死不承認:“我沒有,不是我,別瞎說。”
“……”
吳佩瑤剛想理論,王月蘭扭腰就走,邊喊:“小川,小川!”她把兒子叫來,“銀娥奶奶家在發糖,你快去。”
一幫小孩子都去領糖了。
徐檀兮臉皮薄,不好意思出院子,她站在堂屋門口,朝外邊張望,那只腳系紅繩的公雞就在旁邊,偶爾咯咯一聲。
“之前不是送過了嗎?”
戎黎說:“那次你不在家,沒收著。”他今早特意叫她在家等,不要去店里。
徐檀兮順口問道:“那只雞呢?”
戎黎倚著門,被陽光曬得很愜意:“燉了。”
“……”
哦,他雞沒送出去,生氣了。
“小徐,”李銀娥還在門口給小孩子們發糖,“你別忘了,待會兒戎黎回去,你要回他一只雞,我已經給你綁好了,就在雞窩里頭擱著。”
徐檀兮應了一聲,“哦,知道了。”
戎黎站在太陽里,手指勾著她一縷頭發,輕輕打著圈:“你知道回了我一只雞是什么意思嗎?”
她猜得到。
戎黎拉著她進屋,屋里沒人,他手一伸,把她撈到懷里抱著:“在祥云鎮,這就算定親了。”
鄉下不搞定親宴,回一只雞,長輩在門口給來來往往的人都送點糖果,意思是這家的姑娘已經定出去了,旁人就不要再上門來說親了。
徐檀兮仰著頭,手抓著他腰上的衣服:“進度有一點快。”
“那要我慢一點嗎?”
她臉紅地別過頭:“這樣也可以。”
“徐檀兮,”戎黎低頭,把一張漂亮的臉湊到她眼前,“我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可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