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點頭,接了水杯,說謝謝。
黃文珊坐回去,把桌上的沙漏倒過來:“去過精神科了嗎?”
“上午去了。”
她把報告放在桌子上。
腦et、腦電圖,還有面診和量表也做了。黃文珊快速瀏覽完,把報告放到一邊:“我之前聽秦總說,徐小姐你以前也做過心理咨詢,方便把病例給我看一下嗎?”
“當時的主治醫生出國了,暫時聯系不上。”
“請問是哪位醫生?”
“也姓黃。”徐檀兮坐得端正,神情平靜,“是黃建博醫生。”
黃文珊笑了笑:“真巧啊,那是我老師。”她用勺子攪了攪杯中的咖啡,“回頭我跟他聯系一下。”
徐檀兮說好,喝了一口水。
“不用緊張,我們先隨便聊聊。”黃文珊往椅背上一靠,邊脫高跟鞋邊問,“徐小姐有喜歡的歌嗎?”
徐檀兮說了一首英文歌。
黃文珊用手機放了那首歌,聲音調得很小,是首很輕柔的的曲子,她又問徐檀兮:“有沒有很喜歡演員?”
她想了想:“沒有。”
“那電影呢?”
她停頓片刻,報了個電影名:“《梅子紅》”
這部電影是個愛情悲劇。
男主人公死在了戰場,女主人公在梅子紅了的季節里,上吊在了樹上。
“我也看過那部電影,”黃文珊輕松地與她聊電影,“里面我最喜歡登高采梅那段戲,你呢?”
徐檀兮說:“我最喜歡上吊那段戲。”
黃文珊:“為什么你會喜歡這……”
“……”
桌上的沙漏已經跑出了一半的沙,三十分鐘過去了。
座位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音樂還在放著,桌上的擺球一個撞一個,來來回回地擺動。
“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黃文珊沒有刻意去打量,依舊察覺得到,主副人格前后變化很大,眼神完全不一樣。
她回:“不方便。”
她坐姿比徐檀兮隨意很多,一雙腿往前伸著,后背靠著椅子。
“我聽徐小姐說,你身手很好。”黃文珊試探性地問,“你是做什么的?”
一般來講,副人格也是完全的獨立人格,有她自己的背景、身份、職業等一切信息。
她回答:“沒做什么。”
她似乎在防守什么,黃文珊換了個方向:“你覺得徐小姐人怎么樣?”
“你覺得呢?”
“她是個很溫柔的人。”
棠光不置可否。
黃文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好像很防備我。”
她抱著手,一條腿抬起來,搭在另一條腿上,她神色從容不迫,一身凌厲,氣勢極強:“我不該防備你嗎?你難道不是想消滅我?”
黃文珊有點招架不住這個人格:“我覺得你和徐小姐可以和平共處。”
棠光換了個姿勢,斜靠著椅子,把玩著手腕上的鐲子:“幫我告訴檀兮,用不著看醫生,等我該走的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走。”
“該走的時候,”黃文珊看著她問,“是什么時候。”
“無可奉告。”
“徐小姐在祥云鎮的時候……”
“……”
桌上的沙漏又跑出了一小半,五十分鐘過去了,黃文珊眼前的人,再一次換了。
不,確切地來說,不是人。
“喵。”
它好奇地四處看,原本坐在椅子上,之后它站了起來,蹲在上面。
黃文珊起身,想走過去。
它立馬揮爪子。
黃文珊重新坐回去:“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