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辰的小心肝:【我媽上個月還在虹橋醫院做了手術,主治醫生人很好,護士姐姐也很負責,大家理智一點,不要一桿子打翻一船人】
茍富貴1129:【我是虹橋醫院的醫生,喬氏父女只代表他們自己,仍有千千萬萬有責任心、有職業道德的醫護人員,比如七十八歲還堅守崗位的錢必福教授、救治過五十四位缺陷兒童的洪學誠主任、拿出自己兩年工資為患者安裝假肢的王蘭醫生、揭露醫學謀殺敢為死者說話的徐檀兮醫生,請大家不要對我們這個行業失望,不要對我們虹橋醫院失望】
隔壁老王的孩子姓李:【我也是醫生,最怕這種老鼠屎壞我們一鍋粥】
仗賤走天下:【不管怎么洗,反正我是不敢再去虹橋醫院看病了】
我愛搓麻將:【兄臺,快來我們***醫院,保證不圖你的腎,就圖你幾個錢而已,各種檢查走一波】
阿蘭今天也要開心哦:【有一說一,虹橋醫院的醫生確實厲害,也不會動不動就檢查開藥】
【……】
次日,警局對面的路上蹲了一伙人。
大彬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這么多人圍著他拍照:“外面怎么全是記者?”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早知道就穿那件很帥的沖鋒衣了。
唐曉鐘在烤火:“案子走漏了風聲,網上都炒翻了。”
大彬坐過去:“誰走漏的?”
“不知道。”
王剛從外面回來,臉被風吹得跟猴屁股似的,他問唐曉鐘:“葉沛霖招了嗎?”
“沒有。”唐曉鐘把筆錄放到他桌上,“他的秘書招了,說是他會錯了老板的意,才把事兒給辦岔了。”
又是這樣,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王剛自己也是出自所謂的上流社會,他清楚地明白,衣冠楚楚的那些面皮下面有多少惡臭和**。
案子已經告一段落了,沒有那么快開庭,佟冬林的遺體火化了,李慧琴想帶他回老家,走之前,她去了一趟虹橋醫院,見了徐檀兮。
她從老舊的帆布包里拿出白色的信封,放到桌子上:“徐醫生,這個錢幫我捐給醫院吧,放我這里用不著。”
信封里有兩張支票,一張是醫院給的,另一張是葉家差人送過來的,里面的錢她一分也沒動。
“別人我也不敢給,只能麻煩你了。”李慧琴手落在信封上,指尖輕輕撫摸著,“這是我家冬林用命換來的錢,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李女士——”
她打斷:“不用勸了,我已經想好了。”她把手拿開,搖了搖頭,“不用勸了,徐醫生。”
這個錢她真的不想用。
徐檀兮沒有再勸,彎下腰,鞠了一躬,鄭重允諾:“請您放心,也請您相信我。”
李慧琴起身:“我走了。”
“李女士。”
李慧琴留步。
徐檀兮雙手遞給她一張名片:“請您保重。”
李慧琴接過名片,放在兜里,用粗糙的手掌壓了壓:“徐醫生也保重。”
她走了,應該再也不會來虹橋醫院了。
走廊很長,不知道為什么,醫院總是格外陰冷。迎面一個少年走過來,十七八歲的樣子,他很虛弱、很瘦小,臉上沒有血色,腳步晃晃悠悠。
少年走到李慧琴面前:“您是李慧琴阿姨嗎?”
李慧琴點頭:“我是,你是誰?”
少年不說話,慢慢跪下,磕了三個頭:“謝謝。”他又磕了三個頭,磕得很重,“對不起。”
李慧琴知道他是誰了,走上前,手揚起來,再揚高一點,可巴掌卻怎么落不下去。
少年紅著眼:“對不起,對不起……”
李慧琴手在發抖,她恨這個少年,恨他全家,可是他身上有她兒子的腎。
她顫抖著放下手:“好好活著,活久一點。”
她哭著走了,少年還跪在那里,跪在從窗戶外漏進來的一角太陽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