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溫柔這個詞,來形容程及。
媽的。
程及不僅胃被他酸到了,眼睛都被他酸到了:“然后你就心動了?”
他聲音低低的:“那時候覺得你很像我母親。”
“……”
程及把眼淚憋回去:“兒子,注意安全。”
戎黎掛了電話。
程及去敲了林禾苗房間的門。
“請進。”
她坐在書桌上,桌上放著很多程及不認得的天文模型。
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坐女孩子的床不禮貌,程及靠著她書桌站著:“明天我要去一趟帝都。”
她放下手里的模型:“要去多久?”
“說不準。”
她比在祥云鎮的時候胖了一點點,臉上沒那么瘦了,目光也沒那么空了,像長在春天枝頭上的一顆果子,慢慢結出了嬌艷的顏色。
“危險嗎?”她沒問他去做什么。
“不危險,我就去看個戲。”除了她,程及沒有別的后顧之憂,“你能照顧自己嗎?”
“能。”
程及突然懂了,懂戎黎為什么會不顧一切。
“林禾苗。”
“嗯?”
他笑著,像個討要糖果的男孩子:“給我抱一下唄。”
“好。”
林禾苗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手穿過他雙臂,攀到他后背,把他整個人抱住。
沒被暖過的人最受不了這種抱法。
程及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她卻仰起了臉,踮著腳把唇印到了他唇上。
涼涼的、少女的吻,干凈得像冬天的第一捧雪。
只親了一下,她離開他的唇,抬頭去看他,似乎怕他生氣,有點小心翼翼。
“沒讓你親我。”程及伸手,終于摸到了她的頭。
見他沒生氣,她才笑了:“這是我夢里,可以親。”
程及笑了笑。
不是啊,這是他夢里。
小姑娘很會見機行事,看他沒生氣,又湊上來了,像只啄木鳥,在他唇上啄來啄去,吻得可愛又生澀。
程及沒有躲,甚至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他笑問:“是誰把你教壞了?”
她更過分了,伸出舌頭去舔他:“我自學的。”她眼里好多星星,很漂亮的目光,“你說你不跟好女孩玩,所以我要學壞一點。”
程及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真的把他當成一整個世界了。
他摟著她的腰,把她拉遠一些:“禾苗,我很臟的。”他第一次跟她說他的過往,“我以前還小的時候,被人關在籠子里,被人玩弄,被人轉手買賣。”
那時候,沒有人拿他當人。
他其實也很喜歡戎黎,在他最臟的時候,是戎黎伸手拉了他。
如果有下輩子,他愿意給戎黎當母親。
“我真的很臟。”
他說的時候,眼眶有點紅。
懷里的女孩子眼眶也很紅,固執貼近他,固執地仰頭吻他:“程及,我都親干凈了,現在不臟了。”
他不應該把她也弄臟,可是他好想要她。
他抱緊她。
這個姑娘是他第二個喜歡的人,戎黎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