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里停下腳步,轉過頭來,鞠了個躬:“爺爺,請不要去為難他,他是我珍惜的人。”
還有:“請您保重身體。”
她轉身離開,毅然決然。
屋里,坐得筆直的老人彎下了后背。當年,她的父親也是這樣,頭都不回一次。
“咳咳咳咳咳……”
別墅里好安靜,咳嗽聲反復回蕩。
外面居然下起了綿綿小雨,風穿過秦昭里禮服的裙擺,涼涼的,刮得皮膚有點痛。
天空很黑,昏沉的雨幕里有個筆直的影子,他站在門前的燈下,撐一把黑色雨傘。
秦昭里隔著雨霧看他:“你怎么來了?”
姜灼上前,把從家里帶來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來接你啊。”
傘朝她傾斜,他肩頭立馬潮濕了。
“我跟我爺爺鬧掰了。”秦昭里笑著跟他說的,怕他難過,“姜灼,我現在變成窮光蛋了。”
他張開手,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重重地許諾:“我會努力賺錢,我會養你。”
騙他的。
她怎么可能需要他養,她可是秦昭里,是不戴王冠也可以當女王的秦昭里。
“我以為你會勸我回去。”畢竟她的小情人懂事又善良。
姜灼說:“我不想。”雨滴墜在他睫毛上,瞳孔很潮濕,卻很清亮,“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也沒有資本,但——”
秦昭里打斷:“你有。”她糾正他,“我秦昭里喜歡你,這就是你的資本。”
他抱緊她,紅著眼笑了。
這個女孩子為了他放棄了一座金屋,他發誓,要賠給她一個造金屋的人。
戎黎坐船去了臨市,再轉飛機飛帝都,是和路華濃一樣的路線,不過他沒有步步緊逼,上飛機之前,他給何冀北打了一通電話。
“不用攔,給路華濃放行。”
何冀北不解:“不直接搶嗎?”他跟戎黎一樣,是個討厭麻煩喜歡簡單暴力的,“路華濃那邊有我們自己的人,未必搶不過她。”
五個分部里,LYG物流是武力值最強的,但他們LYS電子的眼線可埋得到處都是。
戎黎沒打算直接搶:“我不止要人,我還要路華濃脫一層皮。”
路華濃這么大陣仗,目的不可能只是徐檀兮。
“去幫我查件事。”
凌晨五點,路華濃到了帝都,下飛機后,走機場特殊通道,她的人已經在那里等了。
“路姐。”
男人叫陳淵,是路華濃的左膀右臂,他三十多歲,身材健碩,個子很高,長了一張絲毫沒有記憶點的臉。
路華濃給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徐檀兮帶上車。
她問陳淵:“貨到了嗎?”
“到了,進了四號倉庫。”
她沿著通道往里走:“上家呢?”
陳淵跟在后面,隔著不遠不近:“已經通知了,下午三點交貨。”
“盯緊一點。”
“是。”
出了機場,路華濃上了一輛七座的SUV,徐檀兮還沒醒。
她撥了個號,很久才通。
“官四爺。”語氣帶笑,挺客氣。
不過官鶴山很不客氣:“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官鶴山平日裝慈善家的時候,也挺假模假樣,但他實際是個大老粗,說話很不講究。
他直接開罵:“你個臭婆娘,想抓戎黎他老婆就自己抓,別他媽不要臉地拉我當擋箭牌。”
路華濃賠笑:“四爺別氣,我這不是來道歉了嗎?”
官鶴山哼了聲,完全沒消氣:“你跪下來道歉都沒用。”臭婆娘!
路華濃懶得跟他瞎扯,直接拋出誘餌:“戎黎他老婆在我這里,四爺要不要也分一杯羹?”
官鶴山覺得這個女人好欠:“戎黎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你還想分他的羹,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
這個匹夫!
“你就說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