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冀北顯然不是。
紀佳再問深一點:“你對他有感覺嗎?”
高柔理想了想,很迷茫:“不知道,有時候很煩他,有時候又覺得他很可憐、很孤獨。”
何冀北是個矛盾體,他強勢,又很脆弱。
“他是個生活白癡,平時我要操心很多,不止工作上的,還有生活上的,光他一個人,就差不多塞滿了我七年的時間,滿到我連自己的時間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我就算是養個寵物,也養出感情了。”
她對何冀北狠不下心,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
不過——
“但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感情,感覺像養了個兒子,說不定是母子情。”
紀佳:“……”
紀佳換個問法:“你排斥跟他做嗎?”
高柔理回想了一下僅有的那次,何冀北應該沒什么經驗,不太會。
“雖然不怎么舒服,”她客觀地說,“但不排斥。”
“能接受他吻你嗎?”
高柔理思考了幾秒,點頭。
他們吻過,在床上。
紀佳基本可以斷定了,不是“母子情”。
“孩子先緩一緩,你先捋一下你對他的感情。”
高柔理抬頭看天,胡思亂想著:如果孩子生下來,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像何冀北。
四年前,戎黎車禍假死。
何冀北以為他真死了,那是第一次,高柔理覺得他可憐、脆弱。
“何總,到了。”
車停在了他家門口。
他坐在后面,沒有睜開眼,高柔理也沒催他下車。
過了好久,他忽然開口,像在夢囈,他說:“我六哥沒了。”
高柔理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他眼角潮濕。
“我父親的公司被人惡意收購,他自殺之后,我母親想帶著我一起死,她把我綁在房間里,放了一把火,火先燒到她,我親眼看見她被火光吞滅,然后六哥來了,問我想不想活,我說不出話。”
那一年他十八歲,戎黎也十八歲,都是少年模樣。
“是他把我背出來的。”
他仰著頭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擋住了眼睛。
車廂里安靜了很久。
高柔理問:“何總,要不要喝點酒?”
他說:“我酒量不好。”
“我酒量很好。”
高柔理的酒量是這些年幫他擋酒練出來的。
兩個人就在酒窖里喝。
他喝醉了,拉著她一直喊,一會兒喊六哥,一會兒喊高秘書。
“高秘書。”
“嗯。”
他抱著空酒瓶子,不知道把酒瓶子當成了誰,很溫柔地抱著它:“你以后會不會也離開我?”
高柔理沒回答。
他坐起來,挪到她身邊:“不要離開我,我有很多錢,你不是喜歡錢嗎,我給你漲工資好不好?”
她當時紅了眼。
但這并不影響后來她煩他龜毛,咒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