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眉仙人？你的聲音怎么.....”秦楠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同樣也發現天眉仙人的嗓音突然變了，變得不在年輕，像是一夜之間老了五十歲都不止，隱約似乎都可以聽見他那無比沉重的呼吸聲。
他的目光又瞧向枯木，發現原本充滿張力且鮮活的藤蔓觸手無一不紛紛耷籠在地上，全無生機。
天眉仙人哈哈一笑，道：“我已散去百年功力，現在我的狀態只怕都如不一條瀕臨死亡的路邊老狗。更何況我現在都不算一個完整的人，又連條狗都算不上......”
天眉仙人的嗓音愈來愈喑啞，似乎再未開口之前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笑聲中。
秦楠突然也有些沉默，他看了一眼地上被甩的零七八碎的骨頭架，默默地走到角落準備將一根根白骨撿起。也不知是他太用力還是歲月風化的緣故，在他的手觸碰到骨頭的瞬間紛紛都碾成粉末。
秦楠仍不甘心的再去撿起第二根...
第三根...
第四根...
......
只是觸碰的一瞬間都已化為粉末，唯獨最后一頂骷髏頭時，秦楠用盡了全身小勁幾乎是趴在地上才勉強將一顆完整的骷髏頭捧起，轉頭又小心翼翼的走向天眉仙人廢了半天勁才安穩的將這僅剩的白骨放在枯木之上，這本是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情，可秦楠幾乎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秦楠不是傻瓜，在昏睡之前他的記憶還是完好清晰地，他知道是天眉仙人救了他，也知道天眉仙人也是為了他才會變成這樣。他很想說點什么，只是早已如鯁在喉。
“你有心了...”天眉道人輕聲道：“你不必心有芥蒂，其實換做誰來都是一樣，我這一生的功力本來就要留給后輩。”
說著，他的一只觸手般的藤蔓再次揚起輕輕撫摸上了自己的尸骸，一束碧綠的幽光再次從眼窩中亮起，只是沒了先前的明亮。
秦楠搖了搖頭，眼神堅定道：“不一樣，說到底你還是為了我才會變成這樣，我是一個普通人，你將這些東西傳與我一個外人實在是犯不上，我相信隨便一個武者得到它們都比在我身上的作用大。”
秦楠是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何況是這種一命換一命的人情，更何況又是再也無法償還的人情。
“早死晚死都得死，人這一生過著身子來也要光著身子去，這些東西給誰又不是一樣？”天眉仙人又干笑了兩聲：“我已幫你化境入武現在你也算一名武者了，不過品階稍微低了一點只有一品武道筑基，本來我以為靠我的內力你可以直接渡進八品可事實證明是我的想的太單純，同時你的身體又太差實在是難以吸收，所以我又在你的體內強行熔煉了一個新的丹田將我畢生的所有內力都凝聚了進去。”
“你是說現在我體內有兩個丹田？”秦楠似懂非懂，同時他又將意識集中到小腹下仔細感受，果然左下方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力量盤踞其中。
但也只是一股而已，那另一個呢？我怎么絲毫感受不到。
“沒錯，你體內有一股屬于你自己的一品丹田，而另一個八品丹田我已暫時幫你封印，因為現在的你還不足以支配這股力量，說不定等你成長到一定境界時就有了支配它的權利。”天眉仙人似乎知曉秦楠的內心活動便主動解釋道。
“支配它的權利，那境界應該很遙遠吧。”秦楠自嘲了一聲，現在的他才剛入境而已。天眉仙人活了六百多年到了八品，自己也有可能活到六百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