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轉身拽過裴潤,就往裴春山身邊推:“一起打死吧,打死了干凈!”
肯定是王氏那個死婆娘在裴春山面前點眼藥水了,要不然裴春山也不會過來打裴滿。
她就知道后老婆沒個好東西。
“娘,您這是干什么呀!”裴春山索性扔了棍子,黑著臉道,“老三是怎么失蹤的,您比誰都清楚,我若是不教訓一下這個逆子,他就不長記性!”
裴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撓撓頭,倚著炕沿,很是不知所措。
裴春花咳嗽一聲,沖裴潤遞了個眼色,示意他給裴滿求個情,裴潤生性老實,干活肯下力氣,又跟裴春山整天在一起干活,父子倆一向親近,裴春山不會不給他面子的,哪知裴潤愣是不知道啥意思,期期艾艾道:“姑,你,你病了嗎?”
裴春花氣了個倒仰。
你他娘的才病了呢,你們全家都病了!
“那你就打,往死里打吧!”袁老太太抓起棍子硬塞他手里,哭嚎道,“你連我也一起打死吧,打死了這個家就干凈了,我們都是礙眼的,老頭子,你為什么走那么早啊,把我一個人扔下,讓兒子媳婦嫌棄啊,我老婆子說句話跟放屁一樣,沒人聽啊!”
“娘,您別哭了,不打了還不行嘛!”裴春山皺皺眉,上前扶住袁老太太,“好了好了,咱們回去吃飯吧!”
“我不用你扶,我自己還能走!”袁老太太猛地甩開他的手,罵罵咧咧地回了屋,“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們拉扯大,如今你們一個個地翅膀硬了,沒人聽老娘的了,沒心肝的,還吃飯,吃個屁吧!”
裴春山任由袁老太太罵,一聲不吭地跟著回了正房。
裴春花很是殷勤地點了燈,扶著袁老太太上炕,裴潤不聲不響地端了茶盤上來,取了熱水,給袁老太太倒水,裴春山面無表情地坐在暗影里,再沒吭聲。
花椒安靜地坐在灶房里燒火。
事到如今,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
得好好想想,怎么在裴家立足活下去,她自嘲地端詳著自己粗糙的小手,不但要活下去,還得好好活著,既來之則安之,沒得選了。
一抬頭,正對上王氏那種陰晴不定的臉,花椒不動聲色地問道:“娘,要是他們非要我嫁給裴滿怎么辦?”
“他們敢,你是澤哥兒的媳婦!”王氏很是激動,重重地把手里的鐵盆放在鍋臺上,唾沫橫飛道,“你奶和你姑都是黑了心肝了,她們打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著呢,你放心,你爹是明事理的人,只要你咬死說不愿意嫁給裴滿,他是不會為難你的。”
她的男人她了解。
雖然脾氣大些,也孝順他娘,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不糊涂的。
“娘,剛剛您出去的時候,姑說,二哥年紀大,會好好疼我的。”花椒望著灶火里紅騰騰的火焰,一臉無辜道,“她還說,我若跟了二哥,二哥肯定不會讓我做一家人的飯,洗一家人的衣裳,說看看大嫂就知道了,大嫂既不做飯,也不下地,但如果在您這邊當媳婦,活該一輩子受累受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