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鬧哄哄地,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裴家父子在后山打著野豬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桐花村。
光是看熱鬧的就把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些年后山的野豬越發肆無忌憚,經常結伴下山糟蹋莊稼,村里人打了好幾次也沒打到,裴家老三真是牛啊,一回來就打了一頭野豬,比上次鄰村老獵頭打的那只要大很多。
裴澤似乎并沒有多少興奮,神色平靜地洗手換了衣裳,囑咐了裴春山幾句,就掩了房門,回屋睡覺去了,花椒被裴安拽著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了他魁梧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后。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其他人則興奮得毫無睡意,唾沫橫飛地談論著夜里驚險的一幕,汪七心有余悸道:“幸好老三陷阱做得精巧,要不然這野豬咱們可是無論如何也抓不到的。”
“是啊,太嚇人了,差點就沖出來了。”關六斤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咧嘴道,“這下好了,能過個肥年了,三百多斤呢!”
關茂和關盛則坐在門口,至今沒緩過神來。
那野豬發起瘋來,太嚇人了,再也不敢嚷嚷著要進山抓野豬了,要是沒有三哥,就憑他們這些人,是絕對打不到這頭野豬的,說不定還得被野豬傷了。
裴滿也出來湊熱鬧,悄聲問裴潤:“沒說怎么分?大家都有份嗎?”
“老三的意思是都有份。”裴潤道,“看爹怎么分吧!”
其實他也沒做什么,就是跟著抬了抬野豬。
要說功勞,都是老三一個人。
裴滿再沒吱聲。
“老三的意思是,咱們三家每家五十斤,剩下的給村里人分了,大家一起過個肥年。”裴春山跟汪七關六斤商量,汪七連連擺手,“我家就去了我一個人,分五十斤太不好意思了,這樣,我拿十斤就行,剩下的,你們隨便分。”
“看七爺說的,這么多年,您一直照顧我們家,也不見您跟著我們家沾什么光。”裴春山執意不肯,“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您可千萬不要推辭。”
“春山,你們家老三是頭功,跟我們平分不合適。”汪七畢竟是在外面混過的,沉吟道,“這樣吧,我拿二十斤,關家父子五十斤,剩下的都是你們的,你們愿意咋分就咋分,這個人情是你們裴家的,我們不跟著摻和了。”
“行,怎么都行。”關六斤笑得合不攏嘴。
那是五十斤肉啊!
“好,那就這樣吧!”裴春山不好再推辭。
桐花村一共有一百二十戶人家。
每戶一斤也要分掉一百二十斤……但老三發話了,當爹的也不好說什么。
王氏一聽裴澤要把野豬分掉,心疼得直吸冷氣,梆梆地去敲裴澤的門,裴澤剛剛躺下,就聽見他娘在門外一個勁地喊他,只得披衣下炕給她開了門,王氏急得直冒汗,埋怨道:“好不容易打的野豬,你怎么說分都分掉了,咱們家也好久沒有吃肉了,咱們家也不寬裕啊,明年你要成親,你二哥說不定也成親,這些肉是有用處的……”
天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那是一百多斤豬肉啊!
“娘,我八年沒回來,算是給鄉親們一點見面禮。”裴澤靜靜地聽王氏說完,面無表情道,“再說了,我明年要包后山,也得村里人支持才行,您放心,只要我在家,咱們家就有肉吃,聽我的話,分了吧!”
“那是一百二十斤啊!”王氏并不覺得包山頭跟分豬肉有什么關系,嗔怪道,“咱們不欠誰的,也不該誰的,一碼歸一碼,這么多豬肉,咱們自己留著吃不好嗎?”
“哎呀你快出來張羅這些肉,還有心思聊天。”裴春山一步跨了進來,埋怨王氏,“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都已經分開了,趕緊出來。”
王氏一跺腳,黑著臉道:“就你們父子倆大方……”
桐花村的人聽說裴澤要分豬肉給他們,興高采烈地涌到裴家門前來拿豬肉。
大多數人也沒空手來,有的拿了塊豆腐,有的端了一碗玉米面,還有的拿著蒸熟的米糕,野豬肉是好吃,但他們也不好意思白吃白拿的,畢竟大家都不寬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