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花椒緊緊貼墻躺著,動也不敢動。
心里別扭得要死。
至少在裴家的時候,他們還是一人睡一個炕……哪知到了馮氏這里,竟然睡在了一個炕上,這個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裴澤卻是異常從容,大大方方地鋪了被子,熄燈躺下。
望著花椒的背影,沉聲道:“你不要靠墻那么近,海邊潮濕,墻里容易藏著蜈蚣蝎子什么的,你靠過來一點,睡在中間,我往邊上靠靠就是了。”
他覺得她太警惕了。
他就算想要她,也不可能在這里的,至少得先成了親。
他又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花椒一聽有蜈蚣蝎子,嚇得條件反射般迅速翻了個身,一下子翻到了炕中間,差點跟他面貼面,裴澤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知趣地往墻邊靠了靠,輕聲道:“快睡吧,明天還得早起。”
“睡吧!”花椒閉上眼睛。
“你放心睡,到點我喊你。”裴澤在她耳邊道。
花椒點點頭,沒吱聲。
輾轉反側了一會兒,才沉沉睡去。
正睡得香,就被裴澤晃醒了:“該起來了。”
花椒睜開眼睛,驚覺自己竟然躺在裴澤懷里,更讓她尷尬的是,她一只手還環在他的腰間……偏偏某人還一臉淡定,一動不動地任她抱著,一臉被她占了便宜的無奈,花椒臉一紅,一骨碌爬起來,見窗紙已經發藍,忙匆匆起身穿鞋下炕,天哪,這也太尷尬了!
裴澤不慌不忙地疊著被子:“不著急,晚不了。”
小姑娘睡覺不老實,竟然蹬被子。
他給她蓋了好幾次,還是被蹬掉了。
再后來,竟然貓一樣地靠在他懷里睡著了,擔心吵醒她,他一晚上都沒翻身,溫香軟玉在懷,不能動也看不到,著實煎熬了他一個晚上。
兩人趕到店里的時候,老李頭和老林頭已經去章屠戶那里把肉拉過來了一半,正點著燈,燒熱了鍋,挨個把肘子放在鍋底燙,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肘子干凈無毛,花椒動手收拾那些豬下水,裴澤抱了柴去了外面的鍋灶燒火,還不忘打趣花椒:“你看看,這么多人跟著你忙,今晚你得請我們吃飯哈!”
“行啊,你們想吃什么?”花椒有些不好意思看他,麻利地清洗著盆里的豬下水,想到今天能入賬很多,心里又開心起來,感覺有了這筆銀子,她在鎮上能橫著走。
“我想吃紅燒肉。”裴澤一點不客氣。
“行,沒問題。”花椒也最愛吃紅燒肉,之前是不敢想,現在手里有錢了,剛好也打打牙祭,老李頭和老林頭嘿嘿笑:“那我們可是有口福了。”
許是有裴澤在,連一向愛說笑的老林頭幾乎沒話,不聲不響地添柴燒火。
花椒也曾問過他們跟裴澤的關系,兩人說法很是一致,他們是少東家送過來幫裴澤打理魚塘的,裴澤覺得他們年紀大了,不宜在海邊那邊幫忙,才讓兩人到店里來的。
再問,兩人都不肯說了。
花椒并非有意打聽別人的**,而是這兩個大叔雖然性情迥異,但干活都太好太細,對她也是忠心耿耿,絕非一兩銀子能的,而且她觀察了,這兩個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吐談不凡,是見過世面的,并非跟他們說的那樣從沒出過遠門。
老李頭和老林頭負責豬肘子。
裴澤和花椒則在店外鹵豬下水。
四人忙得連早飯都沒顧上吃,到了晌午才總算把一百個豬肘子和五十斤豬下水鹵好,五十個肘子裝了紙袋,剩下的全都放進了大盆里,紫衣女子也如約來接貨,付了剩下的銀子,花椒才如釋重負道:“以后我們店里還會推出新的菜品,有空常來,保準您滿意。”
“一定。”紫衣女子莞爾,自我介紹道,“我姓陸,單字一個姝,不知東家姓甚名誰?”
“我叫花椒。”花椒笑著答道,“就是做菜用的那種花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