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起身去了關茂那屋。
老李頭點了燈。
玄衣人被綁在地上,左眼腫得只剩下一條縫,見裴澤進來,低聲求饒道:“好漢,給個痛快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裴澤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玄衣人沉默不語。
“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嗎?”老李頭低吼道,一甩手,一柄短刀直直地插在他面前地上,玄衣人忙道:“我說,我說……”
“是,是桐城的吳小姐……”玄衣人如實道,“她要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取了花椒姑娘的性命……”
“為什么?”老李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花椒姑娘跟那個吳小姐無冤無仇,她怎么會生出這等念頭?”
“好漢,我們拿錢辦事,不敢問緣由的。”玄衣人苦著臉道。
裴澤起身,沉聲道:“你有兩條路,一是現在我們殺了你,二是你出面指證吳小姐,把要你們所做的事大白天下,我保你全身而退。”
“好漢饒命,我愿意跟吳小姐當面對質……”玄衣人雞啄米般連連點頭,裴澤這才對老李頭道:“給你兩天時間,辦妥此事。”
老李頭應聲起身,拽著玄衣人就往外走。
玄衣人暗暗叫苦。
這么晚了,就不能等天亮再走……
裴澤沒有阻攔。
待兩人出門后,才不聲不響地回屋睡下。
第二天,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因為潮水是后晌的。
前晌大家都聚集在東南部剝魚,裴澤的船不在,只剩下汪榮的船泊在海灣里,裴澤表情淡然地解釋道:“老李有點急事,兩天后就回來了。”
“那你讓他用我的船就是。”汪榮不可思議道,“我的船小,你的船留下打魚多好。”
“你的船裝不下咱們前天打的魚。”馮氏指了指空空的魚架,“人家老李辦事最是牢靠,哪能空著船回去。”
汪榮恍悟。
原來老李頭把他們曬干的魚也帶了回去。
沒有船捕魚,裴澤并不著急,待汪榮帶著老林頭和關茂出海后,他便留下跟馮氏和花椒一起曬魚,還自制了魚竿坐在岸邊釣魚,他釣魚做的魚鉤用的是一種荊棘的倒鉤刺,燒制后很是結實。
到晚飯的時候,他已經釣了滿滿一桶大大小小的魚,還饒有興趣地說要親自下廚做魚湯。
花椒給他燒火。
馮氏見小兩口很是默契地做晚飯,便出門去了海邊翹首等著汪榮出海回來。
裴澤沒去,她有些不放心自家男人。
花椒便隨口問起了老李頭的去向。
不用猜,她知道老李頭是為了玄衣人的事回去的。
裴澤沒有隱瞞,如實把真相告訴了她。
花椒得知是吳媚,一頭霧水:“我跟她就見了一次面啊!”
而且那天在陸家,她跟吳媚也沒說話。
更談不上得罪。
“你雖然跟她只見了一次面,但你母親卻是她的繼母……”裴澤坦然道,“我想,她應該是知道你的這個身份。”
“我母親是她的繼母?”花椒頗感意外。
所以吳媚就對她起了殺心?
這個邏輯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