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顧氏有些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了。”吳知縣信誓旦旦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說著說著,他臉上又有了笑容:“說起來也是緣分,去年的時候,花椒女婿裴澤一回來就來衙門找過我,那個時候你還在老家,我也不知道裴澤就是花椒的女婿,再后來,我們還吃過幾次飯,相談甚歡,對裴澤這個年輕人,我也是很欣賞的,只是年輕人心高氣傲的,難免有些棱角,就連秦五爺也說,如果能跟裴澤聯手,那這碼頭上所有的事,就能迎刃而解,如今有了這層關系,咱們就跟裴家是一家人了,我高興著呢!”
“我竟沒想到,老爺跟裴澤竟然早就見過面了。”顧氏擦了擦眼淚,問道,“那個裴澤是怎樣的人?他對花椒還好嗎?”
“剛剛我不是說了嘛,我很欣賞裴澤。”吳知縣坐在顧氏身邊,拉著她的手道,“不瞞你說,我對裴澤的過往也是一知半解,并不是很了解,聽秦五爺的人說,說裴澤這些年一直在青龍寨做土匪,后來青龍寨被剿,他才金盆洗手,跟著別人做點生意謀生,去年年底才回來,要不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他一回來就包山頭,養魚,看樣子是不打算再走了,所以啊,咱們花椒,還是有福氣的。”
“是我對不起花椒。”顧氏神色黯然道,“當年她那么小,我就把她扔在花家……肯定是花家人不待見她,所以才把她賣到了裴家……這些年我每每想到這件事,心如刀絞,我其實是沒臉面對她……”
想到當年她臨走的時候,年僅五歲的花椒追著她的馬車跑,哭得都差點背過氣去。
她的心都碎了……
吳知縣拍拍顧氏的肩頭:“都過去了,你放心,以后我會對花椒好。”
當年是他母親執意不讓顧氏帶花椒過去。
說來說去,也是為了他。
安撫好了顧氏,吳知縣又去質問吳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花椒的身份,所以才想一舉兩得地除掉她,我怎么養出你這樣的心腸狠毒的女兒來?”
“哼,這都是跟您學的。”吳媚冷笑道,“你自從娶了那個女人,什么時候正眼看過我?所以我恨那個女人,也恨她的女兒,我還是那句話,有我在,你們就休想把花椒接到這里來。”
“可是花椒終究是你母親的女兒,他們母女相認,也是遲早的事情,至于接還是不接,那是我跟你母親的決定,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吳知縣氣得直發抖,“你有沒有想過,此事若是傳開,你還能嫁出去嗎?”
“我能不能嫁出去就不用您操心了。”吳媚見吳知縣提到自己的親事,愈發覺得委屈,眼里頓時有了淚,“你只知道找官媒把我嫁出去,卻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喜歡誰?我才不要你操心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喜歡不喜歡!”吳知縣臉一沉,轉身往外走,“這些日子你就乖乖呆在屋里做女紅,做嫁妝,若是你敢往外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爹,我,我是真的喜歡裴澤……”吳媚突然開口,咬唇道,“女兒從來沒有求過您什么,只求您在這件事情上成全女兒……”
吳知縣聞言,停下腳步。
沉默半晌才道:“媚兒,花椒自小就被賣到裴家給裴澤當媳婦……花椒是裴澤的媳婦,這一點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拋開花椒是你母親的女兒這個身份不說,你爹也不能強行拆散人家的姻緣,把你嫁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