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倚在灶臺上,順手從案板上取了一根青辣椒,放在嘴里慢慢嚼著。
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外面做了什么,改天有空我慢慢說給你聽就是,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清。”
“看樣子,你在外面那八年,經歷頗多哦!”花椒和好面,又開始動手擇小白菜,不依不饒道,“我現在就想聽,如果你不說,那以后也不要說了。”
裴澤也挽了袖子幫她擇菜,笑道:“不是我不說,而是我做的行當比較多,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呢,做過侍衛,當過士兵,還賣過藥材,認識的人也是五花八門,三教九流的,我這次回來身無分文,之所以鋪這么大的攤子,靠的都是人脈。”
“你做過侍衛?”花椒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問道,“做過誰的侍衛?”
“當年我在海上失事,被鎮國公府的船救起,隨后我便做了鎮國公世子的侍衛,后來鎮國公世子去西北抗敵,我也跟著去了,西北的蘄州藥材市場是大齊最大的藥材市場,閑暇之余,我經常去那里逛,為了賺點體己錢,我還販賣過藥材。”裴澤正色道,“就因為我接觸過藥材,所以我才回來包了虎嘯崗,種了藥材,除此之外,我還販賣過皮毛之類的,總之,不如藥材賺錢。”
“你說你當過士兵,那你上過戰場嗎?”花椒饒有興趣地問道,他這一番話,邏輯倒是沒什么問題,裴澤剛想說什么,就見老李頭和老林頭抬著肉走進來,花椒不好再問,便端了菜去井邊洗,裴澤也跟了過去,很是殷勤地幫她舀水:“上過幾次,這不,僥幸活了下來。”
“這么說,你不是青龍寨的人?”花椒有些不信。
“真的不是。”裴澤哭笑不得,壓低聲音道,“怎么?你希望我是土匪?”
“這倒不是。”花椒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不好意思道,“不管你以前做過什么,那就是過去的事了,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沒事,你問。”裴澤也伸手幫她洗菜,在水里捉住她的手,認真道,“我喜歡你問我的過去。”
“那你為什么開始要瞞著我?”花椒看了看灶房那邊,裴澤低聲道:“別人的事,我不好給人張揚,再說,你知道這些也沒什么用,你記住,但凡我安排過來的人,你放心就好。”
花椒點點頭:“只要你不把當外人就好。”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會把你當外人。”裴澤抬手摸她的臉,一臉寵溺,“以后不要胡思亂想了,更不要再懷疑我,不管我以前做過什么,現在我都是你的男人,永遠都是。”
“好,我信你。”花椒推開他濕漉漉的手。
觸到他看過來的灼灼目光,她微微臉熱。
馮氏一步跨進來,見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又縮了回去,回頭打趣兩人:“哎呀呀,我來得不是時候啊!”
花椒臉更紅。
端著鐵盆去了灶房。
馮氏笑著問道:“早飯吃什么呀?”
“做個青菜肉絲面吃吧!”花椒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菜籃子,“虎嘯崗的菜都長起來了。”
虎嘯崗地方大,隨便整塊平地出來就是一塊菜園子,這些小菜都是裴春山去種的,長勢很是不錯。
裴澤每天都會帶回來一些各色菜蔬到店里來,店里用的菜幾乎不用買。
馮氏戴上圍裙開始搟面。
熱鍋冷油,肉絲爆鍋,放了醬油,添水煮開后下入面條,臨出鍋的時候,再把焯好水的小白菜放進去,白的面,綠的菜,細長的肉絲,醬香十足。
裴澤津津有味地吃了兩大碗,還把花椒碗里剩下的湯汁給喝了個精光,意猶未盡道:“今天晚上再做這個面吃,多放點小白菜,真是太好吃了。”
“行,晚上給你做。”花椒欣然答應。
老李頭和老林頭不聲不響地吃完面條,去了灶房鹵肉。
裴澤剛走不久,王氏便帶著裴鶯和裴安來了,手里還挎著一個大包袱,花椒很是意外:“娘,你們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