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事再鬧到京城那邊,那他這個知縣也不用做了。
“大人,這么大的案子,到最后若是輕輕放下,只怕難以服眾吧?”裴澤會意,直言道,“難道大人不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嗎?”
“分明是那兩個刁民,想訛幾個銀錢罷了,哪有什么幕后主使!”吳知縣見裴澤不依不饒的架勢,語重心長道,“裴澤啊,我知道此事你們茗香樓受了委屈,但俗話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咱不能做。”
“吳大人真是官場老狐貍。”裴澤冷笑,起身道,“不管大人照不照做,反正我把老乞丐還活著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大人要是心虛,就立刻大張旗鼓地埋了那老乞丐,戳穿我的謊言,若是還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就再等一日,說不定還能賣個人情!”
吳知縣:“……”
他這是故意讓他左右為難吧!
陸慕很快把幾個藥店的東家和跟老乞丐相熟的那幾個乞丐一并了衙門。
對證之后,案子已經大體明了,吳知縣當即宣布緝拿那個小乞丐,說他才是罪魁禍首,把唐掌柜老李頭和老林頭都放了出來,裴澤見吳知縣雖然有意包庇秦五爺,但也沒有拆穿老乞丐未死的傳言,便讓唐掌柜帶著老林頭和老李頭以及馮氏許由先回了梧桐鎮,只留下花椒在陸府再住兩天。
花椒雖然也覺得這樣結案草率了些,但裴澤都沒說什么,她也只好默認了這個結果。
為此,吳知縣還特意宴請了裴澤和陸慕在衙門吃飯,說之前抓了花椒,很是不妥,特意向裴澤賠罪,裴澤面無表情道:“吳大人這樣說,真是折煞我們了,您是官,我們是民,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哪敢有異議!”
“裴三爺,這里不是公堂,什么官不官的,你知道我這個知縣當得真是憋屈。”酒過三巡,吳知縣也打開了話匣子,嘆道,“前怕狼后怕虎的,地頭蛇惹不起,身后還有個巡撫大人,戰戰兢兢,指不定什么時候烏紗帽都到頭了。”
東楚屢屢進犯大齊界海。
明里暗里地想挑起戰端,這些日子蘇賢一直在跟東楚那邊交涉,眼下朝廷那邊分了兩派,主和派和主戰派都吵翻了天,現在也沒吵出個一二三來。
“官場如戰場,我們懂!”陸慕不動聲色道,“但大人也不能畏懼權勢,讓我們這些老百姓吃啞巴虧吧!”
“你們放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別的不說,就憑我跟裴三爺這關系也定會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的。”吳知縣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裴澤道,“你說得對,這個人情我得要,我不能讓他們把我拿捏住不是?”
“那我們就靜觀其變了。”裴澤會意。
“裴澤啊,歷經此事后,咱們是真正一條船上的人了,以后……”吳知縣長嘆一聲,“以后咱們翁婿可是要并肩作戰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絕對不會讓別人欺壓到你頭上,秦五爺也不行。”
“大人,在下并不是讓您徇私,您只需要秉公執法就行。”裴澤淡淡道,“若是桐城的父母官也在別人的淫威下膽顫度日,那我們老百姓豈不是就更沒有希望了?何況有巡撫大人在,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他會為你主持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