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四十多歲,修長挺拔,看上去很是精明能干,聽裴澤這樣說,覺得遇到了知音,興奮道:“正是如此,客官怎么知道的?”
“因為只有西北一帶,才會用干的小芫荽。”裴澤指指碗里飄著的芫荽末。
掌柜的哈哈笑:“客官真是好眼力,在下早些年在西北做生意,最近兩年才回家鄉侍奉雙親的。”
吃飽喝足,兩人才慢悠悠地回了梧桐鎮。
王氏見了兩人,泣不成聲道:“你們也不知道早點回來,這兩天差點沒把娘嚇死,這飯館咱們還是不開吧,回家種地也比這個強。”
“娘,這不是沒事了嘛!”花椒安慰道。
“什么沒事了?你說的倒輕巧!”王氏一看花椒,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你非要開什么飯館,如今出了事,還得讓我們跟著提心吊膽的,你也不想想,你現在已經成親了,趕緊懷個孩子才是正經,老三賺的錢還不夠你花的嗎?”
“好了,娘,不要說了。”裴澤蹙眉道,“開飯館是我的主意,您說花椒干嘛?這是我們的事,您不用管了。”
花椒再沒吱聲,轉身回了屋。
她知道她吵不過王氏的。
“什么叫你們的事?”王氏拉著裴澤的胳膊,不依不饒道,“老三,我說了多少次了,成親后先要個孩子,花椒歲數小,你還沒數嗎?”
說著,又壓低聲音道,“不要什么都依著她,你個大男人怎么被一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呢,你是當家的,你說了算,只要你想要孩子,她就得給咱懷孩子,娶媳婦不是擺設。”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裴澤一臉不耐煩。
夜里,兩人又聊起鶴頂紅的事。
花椒便把事發前后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裴澤,還特意提了提吳媚說的話,其實她憋在心里好幾天了,一直沒有機會問他,裴澤淡淡道:“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妻兒,恰逢在千峰島相遇,我就陪他們吃了頓飯。”
“你那個朋友呢?”花椒問道。
“不在了。”裴澤神色黯然道,“我以為他會好好的,卻不想……他,他就是前段時間在西北謀逆的那個尚將軍,他不是謀逆,他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李瀟瀟救出了尚武。
但尚武還是沒能擺脫他的命數,他還是去了。
他終究還是沒能見他一面。
“三哥,我覺得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的。”花椒動容道,“我并非小氣之人,但也不是聽說這些事情后會完全無動于衷的人,我只希望咱們能坦誠相待,甚至,我還可以跟你一起去看望他們母子。”
她知道尚武是五虎將之一。
也理解裴澤跟他的友情,裴澤這么做,她也是支持的。
“等以后有機會,我就帶你去看他們。”裴澤摩挲著她的烏發,沉吟道,“逝去的人,一了百了,活著的人,卻又要擔起一份責任來,椒椒,謝謝你,我幸好還有你,等風聲過了,我想把他們接到梧桐鎮上來,讓他的兒子在集賢書院讀書,關于他們的來歷,你務必守口如瓶。”
“你放心,我定會保守這個秘密的。”花椒握住他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