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德傷在腿上。
雖然纏了厚厚的紗布,卻依然能看到滲出的血跡,劉御醫和唐掌柜過去的時候,他正在跟心腹侍衛低聲商量行刺唐炎的計劃:“此仇不報非君子,不殺唐炎,難消我心頭之恨。”
“將軍盡管吩咐,吾等定不辱使命。”心腹侍衛應道。
唐掌柜輕咳了一聲。
心腹侍衛才退了出去。
李全德認出唐掌柜,頗感意外:“老唐消息還真是靈通,這么快就過來了。”
“屬下來遲了。”唐掌柜歉然道。
“草民見過李將軍。”劉御醫上前跪拜,李全德遲疑道,“你是?”
“草民劉裕,早些年在太醫院做過院士,有次家母病重,有幸得李大將軍的資助得以康復。”劉御醫娓娓道來,“草民對將軍一直心存感激,今兒有幸在此偶遇將軍,草民感慨萬千。”
“哦,原來是劉院士。”李全德這才恍悟,他動了動身子,呲牙咧嘴道,“看過裴三爺了,他怎么樣?”
“恕草民無能為力。”劉御醫搖搖頭,上前給李全德看傷,李全德蹙眉道:“軍中醫士已經包扎過來,無礙的,我沒中毒。”
他最多不能起身行走。
但神智還是清醒的。
劉御醫把了把脈,也覺得李全德并無大礙。
稍坐了坐,才跟唐掌柜并肩出了帳篷。
劉御醫沒有急著去看裴澤,反而提著藥箱去了一處空曠處,天已經完全黑了,時值月中,月色尚好,照得四下里皎潔一片,唐掌柜心下狐疑:“劉大夫可是有話說?”
劉御醫沉默片刻,低聲道:“唐掌柜,原本我是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當中來的,但身為醫者,救死扶傷是我本分,我就多句嘴,裴三爺所中的毒并非東楚之毒,而是宮中的忘憂散,雖非東楚之毒,解藥卻在東楚。”
“你的意思是三爺是被自己人所傷?”唐掌柜瞬間明白了,細思極恐,忙問道,“忘憂散是什么毒?解藥又是什么?”
一隊巡邏的侍衛走過。
劉御醫故意道:“恕草民無能,明日就離島回鄉,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既如此,那我也不勉強大夫了。”唐掌柜會意,朗聲道,“你放心,來往船費和出診費,我照付不誤。”
待侍衛過后,劉御醫繼續道:“此毒興起于后宮,無色無味,卻毒性極大,可摻雜在茶水飯食中,也可抹在箭頭之上,三日之內,若無解藥,中毒者要么昏迷不醒,不治而亡,要么即便僥幸救回,也是前事皆不記得了。”
“這么厲害?”唐掌柜心里一沉,忙問道,“那解藥是什么?為何在東楚?”
“解藥就是東楚崖燕。”劉御醫皺眉道,“東楚崖燕萬兩難尋,有等于沒有,三日之內,照現在這個形勢,咱們哪能尋到崖燕?”
“前事皆不記得是什么意思?都忘了嗎?”唐掌柜身子晃了晃。
“這正是忘憂散的獨特之處。”劉御醫嘆道,“只是讓在下搞不明白的是,下毒之人為何要用這忘憂散,若是恨極了三爺,大可給個痛快,實在不必大費周折。”
“多謝大夫實言相告。”唐掌柜悲從心來,哽咽道,“吾等這就商量即刻去東楚尋崖燕,還望大夫全力幫救治三爺,即便,即便前事皆不記,我們也要把他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