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裴澤翻了個身,靜靜地看著她,緩緩道,“他就是東楚在豫城的內應。”
花椒異常驚訝,壓低聲音道:“他不是皇上的人嗎?”
陳驛是皇上的近侍。
皇上專門留他在豫城照顧裴澤的,怎么會成了東楚的內應?
“他是皇上的人。”裴澤沉吟道,“但他的確是東楚的內應,我在他宅子里發現了不少還沒來得及銷毀的信件,證據確鑿。”
“難道是……”花椒不敢往下想了。
陳驛是皇上的人。
他如果是東楚的內應,那十有**皇上很有可能是知道的。
若真如此,那東楚之戰,豈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很有可能就是你想得那樣。”裴澤淡淡道,“皇上早就容不下李全德,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據我所知,李全德在西北圈地之事,已經引起民憤,在我們昔日作戰的地方,大批老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他有罪。”
李全德是有罪。
但如果通過這種手段來除去他,順便捎帶了數千將士的性命,只能說明始作俑者是多么地冷酷殘忍,視人命如草芥……
他雖然已經不記得昔日的戰功。
但邱虎早就把一切全都告訴了他。
昔日的五虎軍,就剩下他跟皇上了。
如果皇上連他一個失憶的人也容不得,那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即便他有罪,那也不應該通過這種方式來懲罰他的……”花椒全都明白了,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為了除去一個人,竟然發動了一場戰爭?
簡直是聞所未聞。
“可這是最不容易讓人懷疑的方式,鎮國公府是百年世家,根深蒂固,在朝中的關系和人脈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何況,鎮國公是武將世家,死在戰場上適得其所,整個家族會引以為榮。”裴澤看了看她,面無表情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讓你明白當前的局勢,不要跟著亂猜,待過些日子,我會上奏朝廷,求皇上恩準我回鄉養病,所以這鎮南侯府也住不久了。”
之前他腦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也想不起來,就只能住在這御賜的鎮南侯府,如今他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斷,就不愿意住在這里了。
再說了,朝廷上的事比這更加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去了,他不想跟她再說這些。
“好,我聽你的,咱們回家。”花椒欣喜道,“三哥,你真的應該回家看看,咱們虎嘯崗的藥材長得很好,魚塘也打理得好,咱們還有茗香樓,路菜館,我做夢都想回梧桐鎮的。”
鎮南侯府雖然奢華舒適。
但對她來說,卻遠遠不及梧桐鎮來得愜意,她很懷念他跟她在梧桐鎮的那段時光。
“你愿意去鄉下住嗎?”裴澤有些意外。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他以為她會不高興。
“愿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無所謂。”花椒一臉期待,興奮道,“再有兩個多月,咱們的孩子就出生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