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那邊已經有人過去接了,他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而已。”裴澤淡淡道,“他終究是朝廷命官,那些人得掂量著點。”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花椒有些無語。
難道有了消息,他不應該跟她說一聲嗎?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裴澤反問,“你很關心他嗎?”
“這不是關心不關心的事,而是我也在關注此事。”花椒蹙眉道,“難道你不應該跟我說一聲嗎?”
裴澤不語。
花椒拿他沒辦法,只得轉了話題:“是黑虎山的人嗎?”
“不是,是西北軍,他們無非是給朝廷一個下馬威罷了。”裴澤沒瞞她,頭枕著胳膊,望著床頂幽幽道,“雖然是下下策,但估計這也是他們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了。”
西北軍群龍無首,各種聲音都有。
他們是想讓朝廷知道,西北那邊依然是劫匪叢生,連朝廷命官也敢打劫,西北不能沒有西北軍。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些事自古都有。”花椒嘆道,“偏偏當局者迷,能看清的也沒幾個人,其實……”
說著,花椒扭頭看了看裴澤,繼續道,“其實你早就看透了這一點,也已經卸甲歸田回了家鄉,只是這場突如其來的海戰,或者是預謀已久的海戰,又把你牽扯了進去而已,不過我依然還是要謝天謝地,你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即便你失了記憶,你總算還是回到了我們身邊。”
只要他活著就好。
活著就有希望。
裴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其實這個女人還是有些見識的,并非他印象中的鄉野女子,別人不說,他奶他娘他姑,包括他兩個嫂子和他妹妹,就說不出她剛才說得那番話,甚至,她不輸給他。
一家人在鎮南侯府住得舒服。
誰也沒提要走,還是裴春花住不下了,商量著要走,她惦記著她媳婦,快生了,當婆婆的得趕緊回去,王氏求之不得,很快把山鵝蛋給她提到院子里去:“別忘了帶這個,給他表姑也送去一籃子,是花椒的心意。”
裴春花應著:“知道了。”
裴春山心思重,早就想走了,當天就帶著一家子浩浩蕩蕩回了梧桐鎮。
裴澤一向出手大方,讓邱虎買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吃的用的足足裝了一馬車,讓邱虎親自送他們回去。
花椒這才跟王氏說起打算接顧氏來府上住幾天的事。
阿朵說,顧氏跟許媽媽帶著兩個小丫頭住的那個小院子靠著大街,很是嘈雜,而且顧氏半個月去針灸一次,平日里只吃藥,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屋里,看上去很憔悴。
花椒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氏自然知道花椒的心思,并不反對:“怎么說她也是你娘,之前有千般錯,想必也是她的無奈,如今你愿意接她過來,就接她過來住幾天,我是無所謂,橫豎就是府上添幾雙筷子的事。”
待邱虎回來,裴澤便讓他帶著大小蔡氏去青縣把顧氏主仆四人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