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關頭,其他人都打算過了小年就回去,她都準了。
老關頭是老光棍,回去也是一個人。
他早就比劃過,說他要在這里過年。
茗香樓住的地方都比他家寬敞舒適,花椒也愿意有人看門,答應他留下。
過了小年,王氏便跟裴春山帶著裴鶯和裴安回了村。
偌大的宅子才算清靜下來。
離過年沒幾天了,裴澤不再出門,整日守著花椒和孩子,到了飯點就去茗香樓給她端飯,而且親自動手做宣哥兒的蛋羹,蒸出來的雞蛋羹格外嫩滑可口,還特意跑到山上農戶家,買人家的山雞蛋給孩子吃。
花椒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生命中果然所有的贈與都是明碼標價的,給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就得拿走一部分她原本擁有的,眼下她的日子,除了跟他沒有夫妻生活,一切都是完美的。
徐鶯娘也看在眼里。
心里很是酸楚,其實她早就知道,他的溫情從來都不是給她的,或許他對她,只有提防和厭惡。
冬青為她鳴不平:“東家,您也太善良了,他鎮南侯不認賬,難道咱們就由著他欺辱嗎?干脆讓姑爺的人把他綁回豫城就是,咱們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為了他,東家連布衣居的生意也顧不上了。
何苦來著!
“你以為鎮南侯是我想抓就抓的嗎?”徐鶯娘站在窗邊,眼睜睜地看著提著雞蛋打馬穿街而過的男人,不動聲色道,“從他出了豫城,他身邊就有暗衛保護,你當西北暗衛是吃素的嗎?”
若她只是一個傾慕他的女人,那該多好。
偏偏她不是……
“那咱們怎么辦?”冬青問道,“東家,快過年了呢,咱們不回豫城過年嗎?”
她親眼看見王氏和裴鶯已經回村了。
唯一套話的渠道也沒了。
她們總不能跟著去桐花村。
“京城那邊讓咱們回去,咱們就回去。”徐鶯娘淡淡道,“若京城那邊沒信,咱們就在這里過。”
冬青嘟噥道:“王爺那么多暗衛,怎么偏偏讓咱們……”
“閉嘴,這樣的話也是你該說的?”徐鶯娘訓斥道,“隔墻有耳,你不要命了?”
冬青忙捂了嘴。
到了過年那天,裴澤才帶著花椒和宣哥兒回了桐花村。
整個桐花村都轟動了。
倒不是因為花椒生了兒子,而是村里人都想看看被皇上賜名的小娃長什么樣。
一家三口還沒進胡同,就被村里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甚至不知道誰說的,摸摸孩子的頭發能當大官。面對虎視眈眈的村里人,花椒很是無語,緊緊把宣哥兒抱在懷里,堅決不讓他們過來摸宣哥兒的頭發,大冷天,一人摸一下,不安全不說,肯定會感冒的。
裴澤也不愿意讓眾人摸宣哥兒,但大過年的,也不好跟眾人講什么大道理,只得拋出來一個小包被給眾人,眾人紛紛涌上去過去摸小被子。
裴澤趁機趕著馬車進了院子。
望著桐花村的老宅子,花椒有種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