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滿眼神有些躲閃。
作為男人,他對花椒起過心思。
但花椒態度很是絕然,要跟他魚死網破,甚至他不敢相信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會瞬間變得如此兇殘強悍,他對她一直是恨得牙癢癢,有種求而不得的感覺。
自從裴澤回來后,跟花椒的關系倒是一日千里,他看在眼里,也愧在心里,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如今花椒有了孩子,他也有了妻,他對花椒的感覺也隨之淡了,變得不敢面對她。
隨后裴澤成了鎮南侯,花椒的生意也做得有聲有色的,他對她,便只剩下敬畏了。
此時此刻,在她面前,他覺得有些膽顫。
但花椒對裴滿的態度只有一個,那就是厭惡,她不愿意見到這個男人,即便他是裴澤的親兄弟,她也不屑跟他說話,更不會原諒他,冷冷道:“我只是奇怪,你為什么突然出現在城隍廟?”
裴滿的絲綢鋪子離城隍廟約莫一盞茶的工夫。
他沒事去城隍廟干嘛?
平日里都見不著人影,怎么偏偏讓他看見了?
“今兒不是過節嘛,我過去拜拜。”裴滿撓頭道,“也是巧了。”
“如果他們跟著賣貨郎走了,怎么都半夜了還不回來……”王氏焦急地望著窗外,又紅了眼圈,“安哥兒這孩子從小沒離開過我,若是,若是他有什么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喪氣話。”裴春山越聽越煩,起身道,“我自己出去找。”
“爹,我跟你一起。”裴滿很是殷勤地跟了出去。
裴潤剛回來,見裴春山和裴滿出去找裴安,也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裴鶯拉著王氏回了屋。
張氏這才抱著宣哥兒走出來,擔憂道:“東家,安哥兒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花椒搖頭道,“我覺得明后日該有信來了,暫時他們不會有危險的。”
直接撕票的可能性不大。
在那些人沒有露面之前,安哥兒跟謂哥兒都是安全的。
沒有月亮,繁星點點。
微弱的天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窗紙灑了進來,在破舊冰涼的屋子里,鋪了一層淡淡的白。
裴安跟吳謂反手綁在一起,瑟瑟發抖。
隔壁外套間,三個大漢在嗷天鬼地地打紙牌,其中一個臉上貼滿了紙條,他極力吹著氣,不讓紙條蓋住眼睛,用力甩了牌,眼角斜睨著里間:“今兒哥們輪流睡,得好好看住那兩個小崽子,可別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