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鶯子大喜的日子你們就不要吵吵了。”袁老太太瞪了小余氏一眼,“晚輩就要有晚輩的樣子,當著這么多的人面跟婆婆頂嘴,干什么呢,嚇著孩子。”
“哎呀外祖母,這事能怨我嗎?是我婆婆說話不中聽。”小余氏冷哼道,“是她先拿我跟我那未過門的弟媳婦比較的,也是她無理在先,管我什么事?”
裴春花氣得夠嗆,指著小余氏道:“你家里家里不管,孩子孩子不管,什么事都是我在替你們做,你好意思說我,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姑,你們這是做什么?要吵,回家吵去,我們鶯子回門,可不是聽你們吵架的。”王氏不樂意了,拉著小余氏坐下,把宣哥兒的玩耍的那些小玩意塞給她懷里的孩子玩,安慰道,“別跟你婆婆一般見識,她老糊涂了。”
裴春花:“……”
誰老啊!
她老嗎?
“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算了算了。”柳氏這才開口勸,“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何苦來著。”
要是說起來,他們家的事更多。
王氏更不是個好相與的……
小余氏這才訕訕地閉了嘴。
花椒什么也沒說,抱著孩子回了正房。
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家里的事,她可不想跟著摻和。
相比女人那邊,男人們這邊可就安靜了許多,梁玉作為許由的師父,被裴家奉為座上賓,是正兒八經的長輩,跟裴春山坐在上席,裴澤雖然是晚輩,但他是當家人,得負責招待席面上的每一個客人,就坐在了梁玉的邊上,平日里他跟梁玉沒多少交集,但今兒坐在一起,也難免多聊了幾句閑話,一個讓皇上不放心的鎮南侯,一個前來暗探他的宮廷內衛,兩人心照不宣地寒暄,客套而又疏離。
酒過三巡,梁玉似乎微有醉意,舉杯跟裴澤碰了碰:“聽說侯爺在禹州置辦了千畝良田,真是可喜可賀,梁某真是羨慕侯爺,嬌妻嬌兒相伴,日子逍遙自在。”
“我能有今天,全靠皇恩浩蕩,愿我大梁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五谷豐登。”裴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梁玉也跟著干了:“我就喜歡跟侯爺這樣的痛快人打交道。”
許由又給兩人斟滿酒。
他最敬佩的人除了大舅哥裴澤就是他師父梁玉了,他師父梁玉見多識廣,吐談不凡,讓他感受到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他從來不知道,人還可以如此精彩地活著,竟然比唐掌柜知道得還要多。
裴春山雖然是長輩,但說不出場面話,一個勁地招待關六斤老林頭和汪七汪榮他們喝酒吃菜,裴潤和裴滿兩兄弟則小聲地說著話,裴潤勸裴滿歷經那事,要好好經營絲綢鋪子,裴滿連聲答應,眼下他就指著絲綢鋪子養家糊口了,關六斤汪七汪榮跟老林頭比較談得來,四人也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跟裴春山談論海里山上地里的事,氣氛很是融洽。
“哥,我看前幾天你跟老三在虎嘯崗補種藥材,老三這是不走了嗎?”關六斤問道。
“走,他得回豫城那邊。”裴澤一直是裴春山的驕傲,見關六斤問,面帶笑容道,“他在禹州買了千畝良田,他顧不上家里。”
“買那么多地干嘛?”關六斤很是驚訝,“那么多地,能忙過來?”
汪七汪榮早就聽說過此事,父子倆很是自然地笑笑,汪榮道:“看你這話說的,別說一千畝了,就是一畝地,老三還能自己去種不成,只要有了地,不愁沒人去種。”
“這倒也是。”關六斤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撓頭道,“我倒是忘了這茬,我尋思老三也忙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