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終于,姚老夫人喊了殷樂。
殷樂連忙走上前,只聽到姚老夫人說:“難得你有孝心,毫無怨言陪了我半日。殷家不能無主,下午你便回去吧。”
“祖母,玉兒不累,不如,玉兒幫祖母抄些經書?”殷樂欲拒還迎,跪在了姚老夫人身邊。
“我來誠心禮佛,自然要讓佛祖看到我的誠意,怎勞煩玉兒代筆?”姚老夫人像是看透了這只小狐貍,好脾氣拍了拍殷樂的手腕。而話說到這個份上,殷樂也不再推脫,帶著攬翠就走出了正殿。
一出正殿,殷樂的身形就活絡起來,一把將攬翠拽到了柱后。
“大小姐?”攬翠正往外走著,冷不丁被一拽,差點兒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
殷樂把手指放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拉著攬翠,一前一后,偷偷繞到了偏殿。
因為殷家的老夫人,地位不高的禮佛人都被請去了偏殿。殷樂摸到偏殿時,正好有一隊人在里面燒香祈福。
“佛祖保佑,我董大手上沾過官家人的血,可那些狗官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如今董家兄弟想改頭換面,投了秦王,還請佛祖保佑,等我們安全接到了郡主,再來還愿。”
殷樂貓在門戶,探著腦袋打量偏殿中的人。
那群人粗布短衣,一看便是常年在外勞作之人,并無多高的地位。聽說話的人的意思,港口恐怕是他們經常出現的地方。
之后,便是一些無意義的絮叨。殷樂搭著膽子伸出脖子,恰巧看到了跪在蒲團上的人。那人五大三粗的模樣,和他的扮相截然相反,他的腰間系著一塊金色腰牌,精致得很。
殷樂心念一動,忍不住去摸她懷里的令牌。正當她心思漸起時,殿內的幾人突然轉身,其中一人警惕地盯著門外,喊了聲:“什么人!”
聽到聲響,又有幾人趕到門口。他們伸出腦袋一瞧,并沒發現什么人,只有一個小娘子帶著一個丫鬟,在幾步外眨巴著眼睛看著一干人。
那小娘子可真是好看,長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眼睛水汪汪的,像極了瘦西湖的湖水。她顯然被剛剛的呼喝聲嚇到了,扶著丫鬟顫巍巍走不動路。
眼見有人出來,她連忙抬手擋住臉龐。
小娘子身后的丫鬟膽子倒是大些,見娘子受了驚,怯怯地拉娘子拉到身后,沖著直盯著她們的幾人喊:“看什么看,再看,把你們的招子都挖出來。”
伸出腦袋的幾人沒見著偷聽的,反而沖撞了小娘子。為首一人趕緊念了幾句佛號,向小娘子道了歉,把頭縮了回去。
“二當家,沒人偷聽啊。”回到殿內,有一人向最先開口的人撇了撇嘴。
二當家讀書人打扮,一張臉白白凈凈,比起大當家滿臉胡子拉碴的模樣,當真親切不少。聽到這話,他倒是坐不住了:“沒見到偷聽?那你們剛剛跟誰說話?”
“在和一個小娘子啊。”開口的人振振有詞,“二當家,那小娘子長得可柔順了,你總不能說是人家在偷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