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女兒的姻緣好難啊!
梧桐葉早已變得枯黃,沙沙一聲,慢悠悠地被卷在了空中,打了個璇兒直墜下來,落在地上。這一落,驚擾到了一批正在搬運食物的螞蟻。螞蟻們一哄而散,將糕點殘渣丟下,過了好一陣子,才漸漸聚攏。
其中一只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前方多出了一滴水珠,只能繞道而行。
殷樂的耳邊有人在說話,待殷樂轉過頭,才發現攬翠拿著手帕,正細心地幫她擦臉。見殷樂回神,攬翠才俏生生地說:“小姐,你哭了。”
果不其然,殷樂感到一絲冰涼從眼前劃過,她連忙抬手擦去,恨恨一甩長袖,將兩盤糕點收走。
“我沒事兒,攬翠,把點心拿下去,你和鋪紅分了吧。”
什么破玩意兒,她只想給遠方的父母問安,怎么反倒在院子里哭哭啼啼起來了?還好沒人看到…嗯,攬翠不是外人。
她剛轉過身,便聽到身后一聲清脆地撞擊聲,殷樂回過身子,便看到送出的食盒擺在了桌上。攬翠上前幾步,不停四下張望,卻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殷樂滿臉黑線,旋即默默捂臉。應該…沒有外人看到她哭鼻子……吧?
“借著月光,樂娘子似乎是……哭了?”元歡站在門外,疑惑地和即墨說。他的頭上剛被即墨敲了十余下。到現在,即墨還在氣他私下透露消息給殷樂。
“樂娘子哭什么?”即墨大聲嗶嗶,“哭我們欺負她,不還她食盒?還是嫌作業留的少?”
“樂娘子父親遠在長安,已有七年未見。恐怕是思念至親,觸景生情了。”宋玉端著藥碗,頗有些不悅地看向即墨,“你明明比我更熱衷這些小事,怎么現在到成愣頭青了?”
“先生教訓的事。”即墨閉著眼睛乖乖認錯。
即墨想了想樂娘子的身世,亦深表同情。雖然他連父母是什么都沒概念了,可這中秋之所以叫中秋,就是為了見親朋。
“那先生。”他說,“我們要不要回禮?”
“回什么?”宋玉頗為好笑,“我和她非親非故,拿什么哄她開心?”雖說如此,但樂娘子這次的人情,他記下了。這次的考題,姑且給她開個后門。
“最近她有什么行動?”等一切塵埃落定,宋玉關心起殷樂的動向。
聽到先生問,即墨立刻竹筒倒豆子:“樂娘子女扮男裝,跑到了瘦西湖上泛舟,搭訕了兩名瘦馬,把自己手里的香料吹出了好大的名頭。”
“先生,你說樂娘子要做什么?”說完事實,即墨一臉茫然地皺起眉。
宋玉卻沒他那股子疑惑,轉而鋪開一張畫紙,淡淡道了聲:“看下去。”
即墨點頭,然后伸長脖子去看先生的作畫。宋玉用的顏料都是曾經的宋玉字畫也是一流,只是現在字寫得倒是漂亮,畫……只是勉強還算能看。
和樂娘子倒是相配……
即墨捂臉,他看不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