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料之中的笑罵,反而是一句我相信你,謝林翳和殷樂大眼瞪小眼,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那你再與我說說。”殷樂沒留給謝林翳多少感動的時間,繼續慢條斯理地開口,“秦王與取意堂,有沒有關系?”
謝林翳聽到秦王李炩的名頭,眉心忍不住起了一個疙瘩。他沉默許久,才有些為難地回答:“樂娘子,這事兒,實在是屬于機密。若你想知道,你必須先與我保證,不會亂說去?”
“我?亂說?”殷樂聽著謝林翳這話,忍不住笑出聲。
她伸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發誓道:“你我之間的談話,若是有第三個人知道,我的舌頭就變得和隔壁王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謝林翳目瞪口呆,乖乖,這可真是好毒的誓言啊。
“樂娘子有所不知。”他清了清嗓子,慎重開口,“秦王與取意堂并無關系,但秦王的母親,嚴賢妃,卻是由取意堂的前堂主推舉,才能瞞著嚴家進入選秀。”
殷樂忍不住一驚:“嚴家沒讓嚴賢妃參與選秀嗎?”
“何止不讓?”謝林翳嘆息,“嚴家對嚴賢妃可謂是深惡痛絕,嚴賢妃是嚴大老爺和娼妓生的。那嚴大老爺自己不檢點,卻偏偏怪到嚴賢妃的母親身上,不僅早早逼死了那妾氏,更是不把他們的女兒當人看。”
“可憐那嚴賢妃,跌跌撞撞活到十三歲,從嚴府逃出去后,有幸遇到了取意堂前堂主,才被帶往長安,瞞天過海進入選秀。結果可巧,被皇帝一眼看中。”
“直到嚴賢妃被冊封,揚州的嚴家才后知后覺,當時嚇得那可是天天燒香拜佛,求當時還是美人的娘娘不要在皇帝身邊吹枕頭風。”
“既然如此,莫非秦王是嚴賢妃托付給取意堂的?”殷樂皺眉問道,她才不相信有人會如此好心,平白無故幫助一個落魄少女平步青云。取意堂的前堂主之所以捧嚴賢妃,一定是她身上有可取之處。
照這個思路,與其說秦王是被托付給取意堂,不如說,秦王是取意堂的傀儡。
等秦王登上皇位,取意堂亦可順理成章在朝堂上擁有一席之地。又有嚴賢妃在后宮接應,說不定,那堂主真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惜,這個白日夢,似乎連上輩子,那前堂主也沒實現。嚴賢妃在秦王登基前暴死,取意堂更是連面都沒露一下。
“托付?樂娘子不會如此天真吧?”謝林翳嗤之以鼻,在他說出這句話后,他臉上突然有了種豁然開朗的表情。
他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透露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據我收集的消息稱。秦王到取意堂不久后,取意堂的前堂主就被謀殺,少主繼位。”
“那個少主也是奇怪,他穿得落魄,還有人認為他是冒充而來。結果,他是被一群人五花大綁壓到見過少主的秦王面前,那秦王只看了一眼,就認定他是取意堂的少主,那少主才順理成章繼位。”
“說到這里,似乎那少主繼位后,嚴賢妃還授意嚴家前去恭賀少主。”謝林翳的表情漸漸凝重,他扭頭看向房間的窗戶。
“雖然我可能眼花了,但宋先生身邊的一個人,像極了此前聽風閣的少閣主。有能力命令閣主,卻不姓李,你說,宋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