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看在眼里,沖鋪紅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擔心。鋪紅正想白他一眼,斥責他這個不擔心別人疾苦的人,卻聽見響起一聲開門聲。
兩個人一前一后,搬了個大箱子進來。
“你說唐戰蠢吧?他能把箱子放在極其隱蔽的地方,若不是經過仔細搜查,根本發現不了。”這次開口的,是站在元歡身邊的一個瘦高個。
那人兩頰消瘦,人像根竹竿似的。然而整個人眉飛色舞,手更是在空中揮舞,似乎肚子里有數不清的話要說。
“可你說他聰明?自以為光靠那些暗室就能防賊千日,也不在箱子外涂些毒藥備用…哦,我忘了,他蠢,可能會率先中毒也說不定。”
張圭有些發怔,這人又是誰?他可以確定,揚州城絕對沒有這個人。
那瘦猴子瞥了張圭一眼,臉上瞬間堆滿了笑意,如同店里應酬的小二:“這位前揚州知府張大人,你現在有什么話想說,就盡快說出來。不然到了后面,怕是有苦頭吃。”
張圭抿緊嘴巴,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你和安山旭,是什么關系?”再度開口的,還是宋玉。
張圭并不打算回答,正當他閉著眼睛準備等死時,他的左手被人抓起,行云抓住張圭的一只手,彈指翻出一支竹簽,瞬間扎進了張圭的食指。
劇痛順著指尖扎進大腦,張圭正要放聲尖叫,嘴巴當場被人捂上。鋪紅微瞇著眼睛,表情略帶一絲厭惡,手卻捂著張圭的嘴,不讓他出聲。
張圭的眼睛充滿了淚水,等行云抽出竹簽,鋪紅緩緩松開手后,他軟在地上,渾身卸了力。
“再問你一遍,你和安山旭什么關系?”
“我不認識他。”張圭搖了搖頭,“大人,我既然被你抓到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之前的流程,轉眼間又走了一遍。只是這一次,鋪紅久久沒有松手,反而是那瘦猴站到了宋玉身前,勾著手指開始嘮叨:
“安山旭,司南國第十七皇子,十年前來到長安城為質子。那個時候,張大人似乎是七品的京官吧?”
“張大人于泰元元年調離京城,前往揚州任職。在此之前,曾經數次與安山旭在京城會面,其中的場所甚至包括花柳巷。”瘦猴繼續說道。
“安山旭在京城的幾年,總共面圣十次,每次面圣,都能進入皇城。一旦他出皇城,必然會在三日內聯系到張大人,這之間,有沒有什么關系啊?”
張圭盯著瘦猴,目瞪口呆。
那是個什么東西?
他為什么知道這么多?
他低下頭,心里有些慌亂。
原本打算著,說出來也是死,不說出來也是死。他干脆做一次硬漢,也好讓安山旭念著他的好,不去向他的家人追究責任。可現在這情況,似乎對方已經知道了很多。
不經意間,他面上顯露出的猶豫。
“看來張大人還沒下定決心啊。”那瘦猴卻不給張圭機會,繼續嘴碎,“那我們來聊一聊張大人您吧。”
“張大人您吶,是真的慘。您的那位夫人,過門兩年沒生出一個孩子。您又是個不檢點的,天天往花柳巷跑。”
“結果,你夫人和青樓你常去的一家姑娘先后懷了種,可惜你夫人不長心,一跤把那孩子跌沒了。大夫一瞧,就說夫人以后生不了了。你想著,嫡長子就這么沒了,你夫人又善妒,保不好拼個玉石俱焚,于是,你就把青樓那姑娘的孩子抱給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