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一潑,跟來的家丁慌了,紛紛上前,“誰敢對公子不敬?你可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啊?”
“哦?”來者容貌陰柔,“你們公子是什么東西?”
“本公子才不是東西!”嚴郎君怒道,“老子姓嚴名成,乃是戶部侍郎嚴中林之子。”
“嚴中林。”殷樂眨巴眨巴眼睛,“哦,是嚴賢妃的那位爹爹啊。”
眼見嚴成再一次上前,殷樂更是不放過,將嚴成推開:“我管你是誰,這位娘子可是我的相好,她說不愿就是不愿,你識相點就趕緊走。”
嚴成聽見殷樂如此不把他當回事,忍不住怒從膽邊生,指著殷樂,吩咐下人道:“給我打,把他摁在地上,打得親娘都不認識。”
殷樂忍不住皺眉,這嚴賢妃,真心是不想看管嚴家,還是希望嚴家早早凋零呢?
她張開折扇,擋住家丁一拳,反手打出,口中念誦:“大周律法,斗毆者,罰金二百,打五十大板。在青樓、酒樓等大眾場合斗毆,罪加一等,杖一百。”
“你是什么東西?”嚴成當然沒特意背過律法,“你說我要挨打,我就要挨打?”
殷樂收攏折扇,把折扇當短劍,噼里啪啦擋下一波攻擊,隨后取出秦正卿給的小印,在嚴成面前晃了晃:“不知嚴郎君可氏得此物?”
“這是何物?”嚴成自然不認得。
殷樂一把將池娘子攬在懷里,背身擋住攻擊:“此乃大理寺正卿秦白之信物,若是在下向秦正卿通報此事,不知嚴郎君有多大的把握,能免于刑罰?”
嚴成一愣,聽到秦白的名號,登時酒嚇醒了一半。他定睛一看,心頭猛然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你是何人?”
“國子監監丞宋玉之徒,殷樂。”殷樂尚未開口,便有一人接過話來。
宋玉從樓梯上信步走下,緩緩抬眸看向嚴成:“嚴二公子的記性未免太差了,竟連不日前與秦正卿一同處理王盛案的人也認不出?”
嚴成仔細一瞅,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阿樂。”宋玉走上前,示意殷樂放開池娘子,“你剛剛的那句話有誤。”
“有什么問題?”殷樂不解。
“在公眾場合斗毆,平民的確罪加一等。”宋玉掃了一眼嚴成,其目光如冰,讓人只是被看著,便遍體生寒,“官僚之子若是在青樓斗毆,便是帶頭破壞風紀,尤要嚴懲,須得杖一百,鞭三百,扣除其父半年俸祿,以儆效尤。”
嚴成吞了口唾沫,看著殷樂手中的那枚小印。
宋玉垂首,將目光落在了殷樂的手上,眸子微瞇,露出一絲笑意道:“阿樂,他若是再糾纏不休,我們便去報官吧。”
嚴成如五雷轟頂,頓時萌生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