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歡那種略帶清冷的漂泊感,那種清晨的黃葉從枝上旋轉落下的瞬間。葉子,大樹,不驕不躁,似乎所有的清冷都是零落的葉子彌散開來的。很多人知道,那不是葉子的彌散,我也知道。
你可以去放松那種漂泊,當然你也可以去壓迫那種漂泊。這個世界的輕松和壓迫的感覺都是屬于你一個人的,無論眾寡。一群人的時候,你可以去流浪,當然一個人的時候,你也可以去品味詩書。
青春便是這樣,既是悄悄又是公開的與流浪扯上了關系,與詩書扯上了關系。
旅行在這個四月里扮演的角色是綠色的,四月里有那么多的綠色都纖薄的渲染在旅行的青彩里。四月的青春因此也染上了帶有希望的綠色,很喜歡在那種有綠的希望的光里,執一頁白舊的書紙,看漆黑的文字,褶皺的卷角,一圈又一圈。
書卷很多時候是多情的,比青春還要多情。雖晨昏憂樂,足以旦夕相親。
書卷的多情又似乎是有些寡姓的,有些薄情的味道,在很多時候,我只是一個人傻傻地看著書。我不知道書卷里那些我并不可以參透了的與流浪與青春與旅行相關的有些暖有些冷的固執文字它們到底是由何處而來的。文字是在冷的書卷里,是在熱的人的心里。
在很多年前的某個午后,我曾反復于悶熱的環境里讀一本書,那是沒有目的沒有心情的在讀;然后很多年后,當我再次看到那本書時,我沒有記起與那本書有關的一點東西;我只知道,我有一肚子的苦水都撒在那本書之外的記憶里了。
閉門讀書的感覺畢竟不是友好的,那就好像是一個頑固的人與整個世界為敵一樣。一般閉門讀書的人也都是些苦讀有恒之人,譬如匡衡,譬如孫敬。他們的青春在很大程度上是淪落于虛掩的門庭之內的。
那個匡衡據說還是鑿壁借光的,我無法想象得出在這樣一種苦悶環境里成長的人,他會有什么樣的心理去面對他成名之后的旅途。或許啊,匡衡日后的旅途里便只有“書”了;這該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哪。
青春,旅行,還有詩書就這樣莫名的牽扯到一起了。我在安靜的時候愛去思索這些已經在我生命里過去了很久的東西,它們就如殘留的煙云般,有些許張揚,有些許幻想,有些許安逸;可它們又都是徹底飄浮遠了的,在我去留無意之時,在我寵辱不驚之時;它們又總是輕巧乖張的在吸引那個早已拋卻了淡淡風情的我。
青春已經遠了,我早已聽君訴說;旅行已經遠了,我也在淺償輒止的浮圖里看明;我現在留有的也只是那一卷卷猶記在心里的寂寞詩書。
想想李太白,想想杜子美,我覺得他們總是過去了的那么久遠。然而,他們畢竟還是留給過我們詩書留給過我們無限的河山風景的。我看不到他們的芳華青春,我只知道,那些流傳了千年的輝煌詩篇和濃濃的詩情畫意。
我愛讀李太白的詩歌,當然我也喜讀杜子美的詩歌。在傳統的審美價值里李太白和杜子美的詩歌都是不分伯仲的。李太白有李太白的高遠飄逸,杜子美有杜子美的沉郁深刻。所有的愛讀書之人想必也不會將他們區分的多透徹,然而,我在看待他們的詩歌作品時仍是不免要加上所謂的“旅行”一詞去區分的。
記得杜子美在一首詩里唱得好,說“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他還在另外一首詩里這樣說到“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而從這大概就可以區分出吧,一位詩人的品格,一種詩風的特色。大詩人在用一種我們每個普通人都可以領悟到的意境書寫詩詞,那是他青春歲月里最張揚最芳華的句子。
可到底,千年后的我們,不是大詩人,也沒有大詩人該有的那種敏捷才思,善感多愁;我們只是一個個普通的人,普通到有時候我們甚至連各自芳華的青春過往都不能記憶完全的人。
我們的青春最終是過去了的,我們卻也不可以記憶完全;有些故事的發展便是這樣玩笑,沒有答案,也永遠找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