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他只是故意氣你。”
聶榮笑道:“當時我們哪里知道你是認真的,都覺得你只不過是耍性子,隨便找個人來搪塞我們。”
“得了吧。”
不僅僅不給聶樂面子,顧言之似乎連他這位老爹的面子也不給,很是口直心快。
“你們當時還不是因為覺得陳良只是一個孤家寡人,草根出身,沒什么背景,就算有了那么一點成就,也根本上不了什么臺面……”
聶榮神色僵硬,兩父子都有些尷尬。
“言之,你這也不能怪我們啊,你去了趟東海,就說自己碰到喜歡的人了,你讓我和爸怎么相信?肯定覺得只是你找的擋箭牌和借口啊。”
顧言之看向聶樂,撇了撇嘴,“那你們怎么現在信了?說到底,還不是勢利眼……”
“我……”
聶樂還打算說些什么,可是卻被聶榮抬手制止。
“言之,你說的沒錯,這沒什么好隱瞞的。哪一個當哥哥、當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女兒,能夠找一個好的歸宿?這是人之常情,全天下都是這樣。”
顧言之抿住嘴,也沒再反駁。
“當然,爸承認,爸是有些鼠目寸光了。或許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年輕人會取得這樣的成就。趙泰那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眼光毒辣啊。”
像聶榮這種地位的人,很少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更別說還是在自己兒女面前。
聽他這么說,顧言之也見好就收,沒再繼續抱怨。
“爸,你怎么不夸我眼光好?”
聶榮笑了笑,眼神深沉的看著她。
“你只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人家能有今天,那都是人家奮斗的結果,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說起這事,我倒是覺得我和你媽挺失敗的。人家父母早逝。靠助學貸款才讀完大學,無論學校還是各方面條件,都比不上你們,可結果呢?”
“看看人家在做什么,你們又做了些什么。”
顧言之倒好,表現得若無其事,可聶樂卻頗為慚愧的低下頭。
“爸,讓您失望了。”
聶榮嘆了口氣。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別以為有個好出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爸媽不可能庇護你們一輩子,而且你們的子孫后代,也得靠你們自己去為他們遮風避雨。就算起點再高,假如不努力,一樣會被人不斷超越。”
顧言之落井下石,瞅著聶樂,“哥,你聽到沒?把爸今天說的話可得好好記在心里。”
聶榮哭笑不得。
“別總盯著你哥,你以為我沒說你?以為自己是女孩子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荒廢光陰了?現在國家可是著重強調女人也能頂半邊天。”
“爸,我不是頂起半邊天了嗎?要不是我,你們能發現陳良這塊璞玉嗎?你們每年花那么巨額的人力物力財力搞研究,結果還不如人家一個年輕人呢。”
見這丫頭居然嘲諷起自己了,聶榮當然不能忍,沉著臉重塑做父親的威嚴。
“年輕人怎么了?世界本來就是年輕人的,早在兩千多年前,就是三個年輕人用錚錚鐵骨捍衛了我們華夏的氣節,并且影響至今。國家投入那么多精力辦教育,是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能夠多誕生一些像陳良這樣的人才。自古英雄出少年,像陳良這樣的年輕人越多,我們國家才越有希望。”
顧言之算是捅了馬蜂窩,聶榮本來應該只是想簡單和一對兒女聊聊,可顧言之的思想讓他改變了態度,嚴肅來了一堂晚間政治教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