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沒說話,老老實實吃飯,知道這位大叔肯定看出了點什么。
“你媽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楚云天平緩開口。
“她說什么了?”
“她說從小到大,你一惹了禍,就總愛往我這跑,讓我好好好好管教管教你。”
“小舅,她那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哪里是惹了禍才往這里跑,我是因為想小舅了。”
顧言之換了副面孔,嘴巴甜的和含了糖一樣,和剛才下棋時簡直判若兩人。
“你媽雖然一直對你比較嚴格,但有些事,她說的也沒錯。你還年輕,不知道這世道人心有多險惡。這些年小舅見識過很多,幾年前,我有一個朋友,當時他的女兒和你差不多大,看上了一個草根男,不顧父母反對,堅持嫁了她,夫妻兩只有這一個女兒,在女兒以死相逼下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接受,結果你猜怎么著?”
停頓了下,楚云天抬頭看了看顧言之,又耐人尋味的看了看陳良,繼續道:“利用他家的關系,這個鳳凰男一步步上位,竟然想方設法將帶給他一切的老丈人送進了監獄,最后吞并了他家的產業,將那對母女整成了瘋子。”
顧言之臉色變幻,“這不是禽獸嗎?”
“沒錯,就是禽獸。”
楚云天點頭,“可像這樣的禽獸,這個社會遍地都是,只不過平時都隱藏得很好而已,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白說的,在這種人眼中,沒有所謂的感情,他們看重的只有利益和權力。”
顧言之像是沒聽出楚云天說這個故事的深意,好奇道:“那這個人現在怎么樣了?”
“我將他大卸八塊,喂了狗。”
楚云天語氣平靜,淡漠的臉上流溢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殘酷陰森。
很顯然。
這肯定不是在吹牛。
“小舅,你做的好,這是為民除害,這樣的禽獸就應該讓他付出代價!”
顧言之沒有覺得害怕。
或許她們這樣的金枝玉葉,對于律法并不像普通人那樣的敬畏。
她們在乎的,只是主觀的對錯而已。
桌上沒有擺酒。楚云天也沒有和陳良小酌幾杯的意思,一頓飯基本在和顧言之閑聊,冷落陳良的意思表現得比較明顯,不過說的那些話,倒是有種指桑罵槐的味道。
“小舅,我們就先走了。”
吃完飯,顧言之便提出告辭,頗有吃完喝完就閃人的意思。
楚云天微微皺眉。
“不再坐一會?”
“不了。”
顧言之雖然沒說,但哪里瞧不出小舅在故意冷落陳良,小舅雖然一直將她視如己出,但她也不想陳良尷尬。
“小舅,你多買幾本棋譜回來研究研究,改天我再帶陳良來陪你下棋。”
這架勢,貌似真把陳良當自己男人了。
楚云天沒說話。
“楚先生,那我們就先走了。”
陳良很禮貌的說了一句。
楚云天嗯了一聲,端起茶杯,目送兩人離開,知道二人走出大門,他才輕聲開口。
“你對他怎么看?”
“很真實。”
站在旁邊的俏保姆回答道。
“真實。”
楚云天默念了一聲,摩擦著茶杯。
“我也這么覺得,不過想騙走我楚云天的外甥,真實,還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