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昆灑然一笑:“無妨,那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就暫時住著吧。”
說著,他轉身看向馬神婆,一指身前的八角古井,道:“馬婆婆,你說我府里的丫鬟和圈養的白鵝,都是因為這口井發生的異樣?”
方正側首看去,幾人圍著的那口古井徑長米許,黑漆漆深不見底。
上面本有一個石蓋,此即卻被掀到一旁,石蓋表面也如被大錘錘過一般,滿是裂縫。
井邊有新鮮血跡,不知出自誰的身上。
“不錯。”
馬神婆雙眼微垂,慢聲道:“多年前,曾有一位滿懷怨氣孕婦跳進這井里,她的怨氣太深,導致下面陰煞匯聚,后來有高人施法,在井下設了封印,并在此地建了佛堂渡化煞氣。”
“老身前些年又在這上面加了井蓋,刻下九星煉煞陣圖,卻不想……”
她欲言又止,只是輕輕搖頭。
“不過那人雖然破了我的陣圖,引動煞氣外泄,卻沒有想到下面還有一層封印,當沒討到什么好處。”
“馬婆婆,您的意思是……”
貴婦人眉頭皺起,道:“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不是意外?”
“當然。”
不知為何,馬神婆的面色有些不怎么好看。
她陰沉著臉,道:“一個小丫鬟,怎么可能破得了我設下的陣法。”
“呵……”
“別說陣法,她能不能抬起這井蓋都是兩說,更何況把它砸碎。”
“確實。”
張玉昆點頭附和:“小蓮的體格不強,做點重活都要大喘氣,不可能抬起這井蓋。”
貴婦人雙眼一瞇,聲音也猛的一冷:“你怎么知道她體格不強?她可不是你房里的丫鬟。”
“這……”
張玉昆的臉色有些難看,壓低聲道:“畢竟是府里的人,我見過她做事。”
“哼!”
貴婦人哼了哼,沒再理會他,轉而看向馬神婆:“馬婆婆,現在應該怎么辦?”
“下面的封印沒有被毀,所以問題不大。”
馬神婆好似沒有看到兩人的斗嘴,道:“待老身回去,重畫一幅陣圖即可,不過在此期間,這里需嚴加看守,不得讓外人闖入。”
“這是應該的。”
貴婦人應下:“我會安排人十二個時辰看守佛堂,絕不會讓人打攪這清凈之地。”
“如此甚好。”
馬婆婆點頭。
“此外還有鬧出事端的補償。”
貴婦人話音一轉,道:“小蓮家里送幾兩銀子,后街幾戶因為此事遭了災,該賠的都要賠。”
“夫人說的是。”
張玉昆欠身一笑:“張氏能有你這位賢內助,真是家門的福氣。”
“哼!”
貴婦人白了他一眼,看向方正:“你叫什么來著?”
“方正。”
“嗯。”
貴婦人點頭:“等下拿兩貫賞錢再走,身上的衣服、跌倒傷藥到庫里去領。”
“多謝夫人。”
方正心頭一松,就連身上的痛楚都輕了幾分。
總算沒有白挨這一身傷!
“對了,這鵝……”
說著他一抬手中的鵝尸。
“你自己留著吧。”
貴婦人眉頭一皺,眼泛厭惡之色,連連朝著他擺手:“沒什么事,就趕緊回去吧。”
“是!”
方正大喜,鵝肉雖不在五牲之內,卻遠比五牲要貴,一斤熟鵝肉可賣一百文。
這么一頭大鵝,怕是能出一貫錢的肉來。
“那我們就告辭了。”
“等一等。”
馬神婆的眼神在那鵝尸上轉了轉,突然開口:“一起走,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