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張玉昆一臉唯唯諾諾,弓著身跟上,被一眾壯婦圍著出了樓。
“呵……”
樓內,有人不屑輕呵:“這位張大官人真是畏妻如虎,剛才遇到厲鬼都沒見他怕成這個樣。”
“是啊!”
有人附和:“以張玉昆的身家,要找女人也應該去百芳閣才是,他來這里,不就是避著自家夫人?”
“他有什么身家?”
有人冷聲開口:“他有現今的身份地位,還不都是因為去了宋家三小姐,沒有張夫人的嫁妝,他也就是張家的一個落魄書生。”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
待到張初五趕到宋家,已是將近辰時。
“初五,你來了。”
管事見到他,當即放下手上的東西,道:“跟我來,今天去酒樓。”
“宋管事。”
張初五一邊跟上,一邊急急開口:“今天方先生還沒來,我們要不然等他一下?”
“方先生有事去了衙門,今天怕是來不了了。”
管事搖頭:“你放心,他沒事。再說今天你只去取賬簿,等明日再盤也不遲。”
“是!”
張初五放下心來,點頭應是。
來到前門,宋二爺的轎子也剛剛上路,去的同樣是宋家酒樓。
見到兩人,宋二爺就讓管事的回去忙其他事,他帶著張初五過去。
前面四人抬著轎子,后面張初五跟隨,一行人慢悠悠去了興富街。
興富街的鋪子大都經營不錯,而整條街,只有兩家酒樓。
宋家占其一。
“落轎!”
伴隨著一聲輕喝,轎子穩穩落。
掀開轎簾,一身平頂幞頭、圓領長衣,腰系紅玉帶的宋二爺從中走了出來。
“二哥,你來了。”
這邊剛剛落轎,酒樓內就有一人迎了過來。
宋二爺朝著來人點頭,負手朝酒樓走去:“君亮,今日是你沒在家習武,倒是少見。”
“知道二哥要來,娘放心不下,所以讓我過來一趟。”
米君亮年不過二十,生的俊俏、風流倜儻,在一旁躬身相隨。
“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二爺搖了搖頭:“舅母真是多心了,有你們米家看著,酒樓的生意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是。”
米君亮低頭輕笑。
說話間,兩人已經入了酒樓。
宋二爺朝后一指,道:“他叫張初五,是你三姐嫁的張氏族人,說起來也不算是外人。”
“你把酒樓以前的賬給他就行,過兩日他們整理好,還會送過來。”
“哦?”
米君亮聞言抬頭,上下審視著張初五。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初五被那目光掃過,身子下意識的繃緊,就如遇到了什么猛獸一般。
“資貌雄杰,奇骨貫頂,真是一幅好面相!”
“米少爺過獎了。”
張初五苦笑拱手。
他就是一張大長臉,小時候沒少被人稱呼為驢臉,到對方這竟還有這般文雅說頭。
“君亮。”
宋二爺也笑:“你這是不習武,改看面相了?”
“前些日子遇到了一位高人,跟他學了幾日。”
米君亮笑道:“二哥也知道,我這人沒有定性,看到什么都稀罕。”
“是啊!”
宋二爺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兩人舉步朝內走去。
迎面,一個人抹著嘴走了過來,待看到兩人,慌忙側身閃避。
雖然避開了兩人,卻撞到了后面張初五的身上。
“哎呦!”
“小心!”
“沒事,沒事。”
只是碰了一下,兩人都無大礙,當下彼此拱了拱手,也就各自告辭。
來到門外,那人手中一翻,掌心卻是多了一縷發絲。
“嘿嘿……”
陰陰一笑,收起發絲,此人垂首朝不遠處的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