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人。”
方正雙拳緊握,忍不住低吼道:“就算是米家人,難道都該死不成?”
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做法,他實在難以認同!
“呵……”
張初五輕呵,不理方正的咆哮,繼續道:“米家在宋家酒樓做了手腳,為了不讓人發現,所以要殺人滅口。”
“但要查他們的是宋家,他們不敢得罪宋家,卻要對我動手?”
他微微抬頭,眼神凝然:“在他們看來,我張某人的命不值錢。”
“我現在就是要告訴他們。”
“我張初五,也不是能隨便欺辱的!”
烈火噼啪作響,卻壓不住他的怒吼。
“這就是你殺這么多人的理由?”
方正雙眼通紅,上前怒道:“你不是已經殺死米君亮報仇了嗎?為什么還要殺那么多人?”
“我殺了米君亮,你覺得米家人會放過我嗎?”
張初五不屑一笑,道:“與米家相比,我無權無勢,他們隨手都能碾死!”
“而且,就算我逃走了,難保米家的人不會報復我的娘親、兄長。”
“所以,你要殺這么多人?”
方正無法理解他的想法:“難道米家就沒有親人,他們就不會報復你?”
“我以前曾做過一段時間河工,河工這活就是與人爭搶,搶不到就沒飯吃。”
張初五突然換了一個話題,道:“那時候我還年輕,但體格夠好,所以往往能搶到活。”
“當的我年輕氣盛,就算有人動手擠兌,我也不懼。”
“直到有一天,我被一群姓周的人圍住,狠狠打了一頓才服了軟。”
“但在河工里面,有個人卻從來沒人敢欺負,那人卻是個駝背。”
他語聲一頓,看向方正,問道:“你可知是為什么?”
“為什么?”
方正不解。
做河工、出苦力,肯定是沒什么背景,也不會有太大的能耐。
“是因為,那人夠狠!”
張初五輕輕一笑,緩聲道:“只要有人跟他作對,他就拼了性命跟人廝打。”
“別人推他一把,他就要咬人一口;別人打他一頓,他能拿著刀堵人十日,直到對方跪地求饒為止!”
“自那以后,就再沒人敢得罪他。”
方正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呼……”
張初五長吐一口氣。
“我殺了米君亮,米家人會報復。但我殺了那么多人,只要還活著,就沒人敢報復我的家人。”
“公道從來都不在人心,而在刀刃!”
他解開身上的包裹,從中取出一個荷包錢袋,在手里顛了顛。
“方兄弟,你于我有恩,這里是一些銀子,就當是我的報答了!”
他單手一拋,把錢袋扔向方正。
方正腳步一錯,避開錢袋。
“啪!”
錢袋重重落地,袋口崩開,從中滾出一些閃亮亮的銀錁子。
“方兄弟是個好人。”
張初五的目光隨著銀錁子移動,面上毫無異色,只是慢聲道:“只可惜,做人太過……方正。”
“但你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做錯事、不起貪心?”
方正表情一僵。
“呵……”
張初五輕笑,一抖身上的包裹,道:“我要走了,方兄弟如果要報官的話,隨意!”
說完,沒有理會定在原地的方正,邁步朝著門外行去。
不多時,就隱于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