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不過先不說他舍不舍得不練,就算想擺脫玄陰煉體,怕是也不容易。
這門功法無時無刻不在自行運轉,就算是吃飯、睡覺的時候也不曾中斷。
只不過沒有專心修行的時候那么快而已。
“回城后,有時間找大夫看一看吧!”
…………
“咚!——咚!咚!咚!”
弦月當空。
空寂無人的街道上,方正手持燈籠、棒槌,不輕不重的敲打著銅鑼。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除了時而響起的犬吠之聲,周遭就只有他打更的聲響。
“咚!——”
敲擊聲戛然而止。
方正眉頭皺起,朝著街道一側的院落看去。
他目力驚人,能視黑夜如白晝。
眼前的院落早已荒廢,透著門縫可見內里雜草叢生,但此時卻有幾雙眸子朝外眺望。
見他轉過頭來,內里的人當即縮了回去。
“乞丐?”
方正搖了搖頭,邁步繼續前行。
武清縣的城墻年久失修,多有破洞,在填補好之前,是攔不住外人入內的。
像這種荒廢的院落,早已成了各種流浪者的聚集地,他也見怪不怪。
只不過城中多了這些無家可歸、不能飽腹的人,自然就難以太平。
“天干地躁,小心火燭!”
喊了一路,口干舌燥。
方正尋了靠河的一處石臺,盤腿坐下,拿起腰間的水壺灌了兩口,順便歇歇腳。
“嘩啦啦……”
河水潺潺,在暗淡月光下反射出粼粼微光。
透過河水看著天際弦月,方正思緒起伏,一時間竟是發了呆。
時空交錯,也不知那個世上的親人過的如何?
他們看的月亮,與自己所看的又是不是同一個?有沒有也在想念自己?
“嘩……”
河水中的一道黑影,讓他微微回神。
定睛看去,卻是一具纖細的人影順水飄下,起起伏伏遮擋了月光。
那人仰面朝天,胸前有兩根利箭翎羽,長發遮面不知是死是活。
“嗯?”
方正心中一驚,急忙靠到河岸,撿了根樹枝朝著那人影探去。
作為更夫,他還有著緝盜追兇、巡查異常的責任,發現這種事自然不能當做看不見。
不多時,人影被他拖拽上岸。
“女人?”
散亂的發絲下,是一張難辨男女、滿是古怪黑斑的面頰,但胸前的鼓起,依舊說明了她的性別。
當然,兩根幾乎貫穿身體的利箭,更是惹人矚目。
方正輕彈對方鼻息,一絲微弱的氣息傳來。
“竟然還活著?”
他心中一動,顧不得多想,放下手中銅鑼,抱起女子就朝前方的藥鋪奔去。
…………
鳴初山。
曾經的鬼府墓地,現今一片狼藉,只有山風呼嘯。
凄迷夜色下,一位道人手拿羅盤,繞著墓地來回轉動,手中更是不停掐訣扣算。
“這里。”
不多時,他停下腳步,朝身前一個淺坑看去:“查猛,往下挖。”
“是!”
健壯的車夫聞言,手拿鐵鍬來到近前,賣力朝下掘去。
待挖地一丈有余之時,一物出現在大地之下。
“老爺!”
“拿上來!”
不多時,一個類似鵝卵石、雞子大小的東西就被送了上來。
明明是件死物,但細細看去,此物卻又像在微微起伏跳動,猶如活人的心臟,分外詭異滲人。
“可惜。”
道人手捧此物,輕輕搖頭:“魔胎難成。”
車夫回問::“老爺,當年我們滅了趙家滿門,用陣法讓它們的怨氣滋養此物十幾年,難道也不成嗎?”
“還差一些。”
道人收起此物,面色淡然,好似滅門之事不過尋常。
“若是這群鬼物能夠吞噬些活人,染上大量血氣,興許可以功成,奈何機緣不夠,只能另尋他法了。”
“下山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