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年輕人哆嗦著身子,朝山民看來。
“官爺!”
山民跪在地上朝前爬,急道:“我兒是個結巴,越緊張越說不出話來。”
“至于這里,我們只是暫住,待賣了羊就走,這才沒有打理的!”
“官爺,我們冤枉啊!”
“陳叔。”
趙顏盈有些看不過去,上前一步小聲道:“會不會……弄錯了?”
“方先生。”
陳捕快也有些拿不定注意,當下側首朝方正看去。
他也就是嘴上說說,真要嚴刑拷打,也不可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靈符感應的位置,確實就在這里。”
方正沉吟了一下,依舊選擇相信靈符的感應:“或許,這里有地牢之類的東西?”
“那就檢查一下。”
趙館主收起長劍,單腳超地下一跺。
“彭!”
地面輕震。
在方正的感覺中,他這一腳另有玄妙,似乎有一股震蕩之力朝周圍蔓延。
相信地下如果中空的話,定然能被他察覺。
“那好。”
陳捕快也緩慢收刀,把山民兩人交由手下看押,自己沿著院落踱步前行。
他的檢查方法與趙館主不同,純憑經驗。
如有地牢、開關,地面部分肯定會有異樣,作為積年老捕快,自然難逃他的法眼。
方正也沒閑著,在此地來回轉悠。
不多時,幾人在院子里匯聚。
“沒有!”
趙館主輕輕搖頭:“隔壁荒宅地下也沒問題。興許,是感應有誤?”
“方正。”
陳捕快就沒有他說的那么委婉,徑自開口:“你確定人藏在這里?”
“這……”
方正張了張嘴。
別說千里追魂符,就是尋人施法,他也是大姑娘坐花轎——平生第一次。
信心自然不足。
“按道理來說,確實是在這附近。”
他遲疑了一下,道:“有著李小姐的生辰八字、貼身物品,也不可能找錯人。”
“也許,是在附近的院子?”
“附近!”
陳捕快眼中帶著質疑。
畢竟李家丟女,第一時間就報了官請了城隍廟的術士,但都沒有線索。
最后無奈找上馬神婆,來的也不是本人,而是一個夜里打更的。
更像是神婆知曉事情不成,臨時找的替罪羊!
如若擴大搜尋規模,難免會弄出大動靜,萬一縣府降罪他也要吃苦頭。
而且如此一來,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導致亥時的行動失敗。
“咩……咩……”
本就心煩意亂,羊圈里的叫聲,更是吵得他怒從心頭起。
“叫,叫喪啊!”
一臉暴躁的低吼一聲,陳捕快單腳一甩,腳下一塊碎石就射向羊圈。
“彭!”
碎石擊碎羊圈木欄,木屑紛飛,惹的群羊驚叫。
木欄破開,更是有幾頭山羊從羊圈跑了出來,撒歡似的在院子里亂竄。
其中有幾頭身材瘦小的,有氣無力走出羊圈,沒走多遠就癱在幾人腳下。
“官……官爺。”
山民咽喉滾動,想去聚攏羊群,又有些不敢。
“哼!”
陳捕快不屑一哼:“這么大的羊,還那么多病秧子,干脆直接埋了算了!”
“這……”
山民苦笑:“今年年景不好,再加上外面又那么亂,草料有限,小人也沒有辦法。”
“不對啊!”
方正突然開口,同時彎腰從地上拿起一個破碗,在手中細細打量。
“羊不是吃草的嗎?它們也喝肉湯?”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齊齊一變。
陳捕快上前一步,一把奪過破碗,皺眉道:“骨頭湯,羊喝的?”
低下頭,一只山羊正抬起頭來。
他正要開口嘲笑一句,表情卻是一呆。
卻見這羊閃著圓滾滾的雙眼,正自無聲落淚。
“這什么品種……”
“唰!”
劍光一閃,沿著山羊的頭頂,輕松劃破羊皮,直至尾骨方停。
松風劍法!
勁如松,疾如風。
有此造詣的,自是松風武館的館主趙松!
“呲拉……”
羊皮裂開,一條白花花、纖細的身影就從中滾了出來。